斯坦福新生把校长逼下台

    在常年排名美国前三的斯坦福大学，校长泰西耶-拉维尼因被质疑学术不端，于7月19日宣布辞职。这起丑闻的揭露者是校园媒体《斯坦福日报》。美国大学的校报虽然通常冠以大学的名字，但往往是独立运营的媒体机构，校方无权干涉报纸的内容，在主编人选上也没有发言权。

    不惧权威的大一新生

    今年63岁的泰西耶-拉维尼是美国国家科学院院士，也是脑发育与修复领域的世界领军人物。但荣誉等身的拉维尼，却从2022年下半年起遭遇多篇论文存在学术漏洞的质疑。于是《斯坦福日报》记者、斯坦福大学大一新生西奥·贝克，开始对此事进行系统调查。2022年11月29日，《斯坦福日报》刊发了贝克的调查报道，指出拉维尼学术成果中存在的缺陷。

    这篇报道震动了美国学术界，斯坦福校董会随即成立特别委员会进行调查，调查团成员包括美国前司法部副部长和其他业内专家，其中还有一位诺奖得主。最终，拉维尼在争议声中辞职，并申请撤回3篇论文，更正另外2篇论文。贝克因为这篇报道获得了乔治·波尔克奖，这是美国重要的新闻奖项之一，专门颁发给在发掘真相方面做出杰出贡献的新闻工作者。贝克是第一个获得此奖的大学生记者，也是最年轻的获奖者。

    校报的百年抗争

    斯坦福大学1891年建校之后，学生们很快组织起来，成立了斯坦福大学学生联谊会，并且决定办一份报纸。

    这份报纸起初名为《帕洛阿尔托日报》，1906年，当时的学生主编本·阿伦发表了该报第一篇批评文章，指责斯坦福的学监酗酒，不负责任。报道刊登后，在学校的压力下，主编阿伦反倒被开除了。当时的校长还给了阿伦一个机会，如果他承认报道有误，并向学监道歉的话，就可以回到主编位置。但阿伦拒绝了，并于一个月后从斯坦福退学。

    1926年，《帕洛阿尔托日报》更名为《斯坦福日报》。1970年10月2日，《斯坦福日报》发表了一篇反越南战争的专栏文章。这篇文章的标题是“告密与迫害”，主要内容是从1969年起，斯坦福的教职员工一直用游行等方式来反对越南战争，而因为有人告密，活动的组织者被逮捕。专栏作者列出了两个告密者的姓名，称他们是警方“大屠杀的同谋者”。

    当时的斯坦福大学校长理查德·莱曼称该专栏“极具攻击性且不负责任”，是“新闻暴力”行文。但教职员工和学生对该专栏文章非常支持。《斯坦福日报》的独立性再次成为焦点。经过大型讨论和学生联谊会投票，1972年，《斯坦福日报》宣布彻底独立。学生联谊会把这份报纸的所有资产转让给“斯坦福日报出版公司”，后者在次年注册为非营利组织。从此学生联谊会和斯坦福大学，与《斯坦福日报》完成分离。值得一提的是，学生联谊会也于1995年和斯坦福大学进行了财务切割。

    唯一的本地日报

    除了《斯坦福日报》外，美国几乎每所大学都有类似的报纸，目前超过1000家校报正在运营。这些报纸历史悠久，很多校报的存续时间甚至超过了《纽约时报》。

    常青藤盟校之一达特茅斯学院学生运营的《达特茅斯报》，是美国历史上第一份大学校报，创办于1799年，至今仍在出版。其中许多学生记者日后都踏入新闻界，有些人还获得过美国新闻界的最高荣誉普利策奖。

    在影响力方面，由哈佛大学学生全权管理的《深红报》则一马当先。每年《深红报》都会推出“新生大数据”“优秀文书范例”等固定栏目，获得了大量流量。其他报道也经常被全美和世界各地的媒体引用。

    值得一提的是，《深红报》也是哈佛所在地马萨诸塞州剑桥市唯一的日报。在传统报纸行业不景气的背景下，越来越多的美国大学校报和学生记者，也逐步成为本地新闻报道的支柱。

    （《Vista看天下》8.15 陈劲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