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的《逍遥游》是一则寓言故事,有一条很大的鲲鱼,变成了一只很大的鹏鸟,从北冥飞到南冥。我们常用的成语鲲鹏展翅、鹏程万里、扶摇直上都出自《逍遥游》。文学的背后是科学,换一个全新的角度,我们有必要重新研读一遍《逍遥游》。
先看北冥在哪里?其实,北冥和南冥对应了南北回归线。
“北冥有鱼”,现代一般的解释认为北冥就是北极。可是《周髀算经》说,北极附近,即使是夏天,也有不融化的冰,在那样寒冷的地方,如何容下几千里大的鲲?庄子说的是“冥”,郭象注《南华经》给解释成了“溟”字,可能是因为逍遥游是一条大鱼,所以需要在海里。可是《说文解字》说,冥:幽也。冥不是海,是幽,虽然海也幽,但幽的不仅仅是海,天空也幽,深谷也幽。而溟在《说文解字》中的意思是“小雨溟溟也”。溟是用来形容小雨的,和大海好像差得很远,冥和溟能通用吗?值得怀疑。
考究冥字的甲骨文和说文解字中的字形,发现冥应该是太阳在天上的住所,和星宿的宿一样。
可以用冥的三个组成部分,直接会意出跟日有关的含义。《周髀算经》测算出,太阳每天都在绕天北极做圆周运动,夏至日那天的圆周运动最小,对应的圆叫做内衡,冬至日那天的圆周运动最大,对应的圆叫做外衡,内衡和外衡组成的圆环,就是太阳的运行区域。然后根据一年六个月,每个月一个圆,也叫衡,把太阳运行区域分成了六部分,叫七衡六间图,由七个同心圆分割成的六个圆环组成,是为六间。七衡六间图就像是太阳住的房子,是冥字头上的秃宝盖,房子分六间,所以冥是太阳运行的六个区域,就像太阳的住所。
既然冥是太阳的住所,那么就可以按方位来分区域,最北面的区域是北冥,最南面的是南冥。为什么同心圆的六个圆环能用南北方向来区分呢?因为内环对应了夏至日太阳运行的圆周,这是一年中正午时分太阳最北的位置;外环是冬至日太阳运行的圆周,这是一年中正午时分太阳最南的位置。所以内环在最北端是北冥,外环在最南端是南冥。北冥和南冥是太阳运行区域的内部边缘和外部边缘,对应了现代天文学的南北回归线。
那么鲲和鹏是什么?它们都是太阳。
《庄子》第一个出场的角色鲲,这个名字不会是随便简单取的,必有深意。其实鲲这个字,是个会意字,或者说一个字谜。鲲由三部分组成:鱼、日、比,我们会意一下,即鲲用鱼来比喻日,所以鲲是日,是太阳,是庄子出的一个字谜。
鲲是太阳的化身,鲲变的鹏当然也是太阳的化身了。从朋字的字源分析,朋也是太阳。朋是凤的古字,凤会不会也跟太阳有关系呢?凤是火鸟,可以浴火重生,太阳是燃烧的火球,好像跟太阳有关系。《说文解字》中说凤是神鸟,其形象的描述也非常有意思,跟龙差不多,是多种动物组合而成的。
凤之象也,鸿前麟后,蛇颈鱼尾,鹳颡鸳思(腮),龙文虎背,燕颔鸡喙,五色备举。出于东方君子之国,翱翔四海之外,过昆仑,饮砥柱,濯羽弱水,莫宿风穴。见则天下大安宁。——《说文解字》
这种对凤的行为描述,是不是特别像在描述太阳东升西落呢?
再看看为什么朋是凤的古字,这更证明了凤是太阳。
古文凤,象形。凤飞,群鸟从以万数,故以为朋党字,亦古文凤。——《说文解字》
《说文解字》是在汉代成书,凤的古文,这个“古”那就是汉朝之前的远古了。凤是象形字,像凤飞的时候,数以万计的鸟跟着飞,所以用朋字表示。什么鸟有这么大的魅力呢?有句话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早上太阳出来了,天亮了,鸟儿就飞起来找虫吃。如果凤是太阳的化身,那就当然是凤飞群鸟从了。
综合推断,凤就是太阳的化身,和龙一样,是虚拟之物,那么由凤的古字“朋”和“鸟”组合成的“鹏”,也是比喻太阳的鲲变化而来的鹏,当然也是太阳,所以鲲和鹏都是太阳。
(《北京青年报》3.1 续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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