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了冬储大白菜

    ■李威海

    在几十年前，每到入冬时，京城居民有两件生活大事必须落实：一是买白薯，二是买白菜。

    那时是划片供应，哪个菜店负责供应哪片居民的白菜是有规定的。何时卖白菜，菜店会提前贴出告示。得知卖白菜的消息后，居民们前一天便全家动员，商量谁去提前排队，派谁去借运输工具，安排谁运白菜，谁在家码白菜。

    运白菜的有卡车，有三轮蹦蹦车，也有郊区农民赶的马车。赶上一拨好白菜，居民们会很高兴，若白菜质量较差，则有些沮丧。白菜是按批发价卖的，才几分钱一斤，错过这次机会，以后到菜店买就是一毛钱一斤的零售价了。

    最忙的是菜店工作人员，有时为加快卖菜的速度，称白菜的大盘秤干脆放在卡车或马车旁，秤上搭块床板码放白菜。

    装卸白菜的过程中会掉落一些菜叶，堆积在车下、秤旁，于是有菜店人员把菜叶扫到一边，堆成一堆。有些勤俭的老人就在菜叶堆里翻找捡拾还能吃的菜叶。  

    买白菜要排两次队。先排开票的队，给开票的人验明副食本，证明自己属划片供应白菜的范围，然后交钱、领记录购买白菜数量小票，赶快再去排领白菜的队。

    把白菜往家运得全家男女老少齐上阵，老人和妇女会把白菜装满竹制的小孩推车慢慢往家推；中年人把白菜装筐里，用自行车驮着往家骑；没有运输工具的年轻人就用麻袋背回家；小孩没劲拿不了多少，就一棵棵往家抱。

    白菜运回家，还要接着忙活晾晒。放眼望去，家家户户的窗台上、墙根下、走廊里都是码放整齐的一堆堆大白菜。

    冬季里，家家餐桌上基本都是白菜当家，切丝、切块、切片，熬炖炒换着花样吃，百姓的寻常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地过去。

    （《北京日报》2022.12.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