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有朋自近处来,我也一样不亦乐乎。饭后,大人们自在聊着天,同来聚餐的几个孩子,下桌准备去玩。
孩子们选择来花园里玩,身为幼儿教师,看到自己设计的花园受孩子喜爱便觉得高兴。花园里有很多小石子、汀步、石头鸽子、仿真猫等,孩子们把小石子用纸盒搬运到了门前空地上,又捡来树枝,开始搭房子……我蹲在一旁,始终找不到合适的介入时机。终于,有一个领头的女孩说,“哎呀,树枝不够了!”我连忙说,“我知道哪儿有树枝,我去捡”。“看,多吧?我们要不要给这个城堡装个烟囱?”领袖女孩“赏赐”般地抬头看了我一眼:“可以,到时大灰狼会从烟囱里下来。”我回应道:“好,我去准备个大布袋,万一真来了,一网打尽!”这时,那个领袖女孩站起身来问我:“你是谁家的?”我倍感惊喜,“我,我,我是这家的”,我指着我家的大门说。我内心狂喜,“蹲下来”让自己顺利成了他们中的一份子。
当我把这个事情说给还在家里聊天的大人们听,他们都大笑了起来。其实,孩子总是以游戏来维持关系、疗伤和建立自信,大人应该毫不犹豫地陪孩子游戏,以提供他们所需要的帮助。游戏能够让大人与孩子在不知不觉间相互传递一些深层的情感。当前的三胎政策下,一个聪明的妈妈发明了“充电”游戏,她把每个孩子轮流抱在膝头,告诉他们妈妈要用“爱”给他们充电,然后亲吻他们。“充电”游戏在亲子之间传递着爱意,旁人通常觉察不到。
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布莱恩与雪莉·沙顿史密斯合写过一本非常好的书,专门论述孩子的游戏。书中举过一个有趣的例子,被称为“伴奏”——在你忙着用吸尘器清理地板时,你的小孩突然提着包包经过你的面前,走到门口,跟你说再见。此时,你的角色是进入这个游戏。你只需要跟他挥手道别,然后继续清理地板。过一会,你再问孩子:“你回来了吗?”他回答:“嗯!”你过去抱紧他,告诉他说看到孩子回家你有多高兴。
还有一种很好的介入方式,叫“镜子游戏”。在英国夏山学校,曾经有位学生半夜溜出宿舍恶作剧。尼尔校长的处理方式很特别,他穿上滑稽服装,装扮成一个匪徒,然后在半夜把这位学生叫醒,问他要不要跟他一起去作案。结果,这位学生一口回绝,还教训校长要端正自己的行为。就这样,学生的恶作剧事件得到了很好地解决。当恶作剧的孩子在纠结到底该控制还是制造麻烦时,尼尔校长提供了一种特别的游戏,半夜里跑出来的行为,就相当于一面镜子,使学生有机会重新反思整个事件。
当我们不停地对孩子耳提面命,告诉他们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时,孩子得不到自己思考的空间,他只能被迫做出一个非此即彼的选择:要么口服心服地接受批评,要么明目张胆地反抗。这样的游戏有助于孩子反思自己。
结合当下家庭教育现状,我们更呼吁父亲介入孩子的游戏。作家约翰·厄普代克准确地描述了当今社会一个特征:父亲已经越来越远离家庭的中心位置。他们认为,陪孩子玩游戏,是一件可有可无的事情,或者觉得有心无力。其实,父亲是孩子们最好的游戏对象。大量研究证明,与父亲摔跤、拳击,只要适度,就有助于孩子的成长。例如,常与父亲打闹的男孩,能和别人相处得更好。
(《教育家》2023.1.3 孙海英)

上一版


缩小
全文复制
上一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