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凡的业余爱好

    ■东西

    许多因写小说而获得声名的作家近年忽然热衷书画，凡一平是其中之一。据他说他的书画很受欢迎，常常可以用来换酒。用酒换书画者大多是他的迷弟，他们常常用一箱酒换一幅书画，然后弱弱地打个补丁：“凡老师，你能介绍我认识某某县长吗？”凡老师厚硕的手掌一划，说：“这算什么，如果再加一箱，我连县里的书记都介绍你认识。”然而酒醒之后，他又不得不面对除了写作书画别的一概办不了的事实。

    既然什么事也办不了，迷弟们仍然乐于换他的书画，那是不是就可以确定他的书画具有市场效应？这么一问，只见某某画家把长发一甩，仰起侧脸，来了一句刘欢似的演唱：“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甚至托人转告：“老凡，你能不能把专业留给专业的人？”有人把这话转给凡一平，他把手掌撑在耳后，问：“什么？你说什么？我怎么一个字都听不见？”

    其实，一平兄是一位不太迷信专业的人，读师范偏要做作家，当初中老师偏要去做行政，做行政偏要去当编辑，当编辑偏要去做大学教授。如此屡屡得手，让他的想象力越来越夸张，以至于哪天他去学开飞机我也不会惊讶。在我们这拨友人中，他是第一个学开车的（虽然车技不怎么的），第一个炒股票的（至今还被套牢），第一个买别墅的（交了订金被对方违约），第一个穿名牌西装的（虽然只穿一两次），第一个频繁更换手机的……所以，他率先画画和写书法也就不奇怪。

    一平兄不在乎别人说他业余，也不在乎针对他的各种调侃。如果别人不调侃了他反而不习惯，自己会冷不丁地跳出来，说：“虽然我把马腿画得不够粗，虽然它们的腿看上去有点儿蜘蛛化，但谁敢保证这不是一种创新？国外的许多画派不都是恶搞出来的吗？”

    他的这种忘我的调侃精神，经常把调侃者弄得很羞涩。

    （《新民晚报》1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