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代码修复残缺的佛像

    你知道佛像也有“身份证”吗？受损的佛脸原先是什么模样？热爱文物的程序员杨溯试图用代码虚拟修复佛脸。近日，央视纪录片《码农的异想世界》讲述了他的故事。

    因千手观音像与文物保护结缘，1986年出生的杨溯是测绘科学与技术专业的博士生，利用专业所学，虚拟修复文物已有11年。

    2011年，刚入学的杨溯被派去位于重庆的大足宝顶山千手观音像学习测绘。尽管久闻盛名，亲眼看到那一刻，他还是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崖壁上纵横交错着数百双手，很难想象是怎么雕凿出来的”。

    但走近了杨溯却发现，佛像尘土覆盖，金箔脱落，手指处也有断裂和残缺，“如果不赶紧保护好它，很可能状况越来越差，大概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对文物保护感兴趣了。”经过测算，大足宝顶山千手观音像有830只手，其中有200多只是破损的。

    从2011年到2014年，杨溯跟着团队一起，对这些破损的观音手进行虚拟修复。“当时我们把每一只手的姿态都描述出来，根据千手观音像左右手的空间对称关系，去判断缺失手指的几何形态。”经过三年时间，他们修复了几十只观音手，为千手观音像的实体修复提供了重要参考。

    2021年，杨溯开始对安岳石刻进行修复。与大足石刻不同，始于南朝兴盛于唐宋的安岳石刻分散在四川安岳县城境内，加上交通闭塞，很多佛像在岁月侵蚀下损害严重。

    要想还原佛脸的样貌，需要定义更加准确的空间信息为此，杨溯发明了一个新的工具——佛脸识别技术，即用人工智能技术自动化地提取佛像的面部特征。和人脸识别技术类似，佛脸识别模型需要大量的数据样本。

    为此，杨溯寻找了安岳石刻保存完好的佛头，为它们留下肖像照，每张提取68个标记点，用来描述佛像的面部特征。他把这些数据信息称为“佛脸身份证”，目前已经制作了40多张。

    和佛像打交道久了，杨溯也对它们越来越熟悉，“比如唐代的造像可能‘桃心脸’居多，面部也更丰满一点，而近代修复过的佛脸，提取出来像‘猴子脸’，下巴比较尖，有的则像国字脸，其实佛像的时代特点还挺明显的”。

    卧佛院第3号涅槃变窟的卧佛是安岳石刻最具代表性的佛像之一。看到卧佛的右脸出现石质残缺，杨溯决定对它进行虚拟修复。计算机基于数百个佛脸的采集数据，精准提取了卧佛脸型、眉毛、眼睛、鼻子、嘴巴等特征，依据左侧完好的脸部，对右脸受损面部进行数字画像。这个过程用了2个月的时间。

    没有人能知道受损的佛脸过去是什么样的，但虚拟修复能给出最接近于历史原貌的样子，“古代工匠是基于当时对美的认知来雕凿佛脸，应该有一些规律，只不过现代人并不了解，如果能分析出佛脸特征点的规律，就能反向推演，展现古人的智慧。”目前，杨溯基本完成了佛脸识别技术的算法。未来，他计划把安岳石刻的佛脸数据采集下来后建立数据库，为更多受损佛像进行虚拟修复，“希望能为公众了解佛像提供一个角度，有更多人关注和讨论，它的价值就能体现出来”。

    （央视新闻微信号 5.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