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萍萍
春分后的周末,市区通往郊区的道路又排起了长龙。自驾群里有人提醒:大家赏花悠着点,别一脚油门开出了北京。
不得不说,两年多的新冠肺炎疫情让我们对“边界”有了更切实的体会:电梯里的九宫格、排队时的一米线、手机里弹出的受管控地区到访提醒,就连某导航软件也增加了管控区和封控区的地界标注。
边界是一个体系运行的基础。我们一直生活在各种边界内外,小到街区、城区、城市,大到省界、国界,有形的、无形的。
我曾经租住在北京南二环外紧邻中轴线东侧的一个小区里,接连两个春节,我发现小区外东西走向的大道上,红色的灯笼总是挂到一半便没了。后来才知道,这条笔直的大道,东边归属崇文区(2010年后,崇文区与东城区合并为新东城区),西边属于丰台区。虽然在我这个外来人看来,这里都有着老北京南城的市井与悠闲范儿,但街边上了年纪的老人一定会准确地告诉你,自己是哪个区的。
边界的历史性、复杂性一直是人们关注的焦点,从倒塌的柏林墙到美墨边境墙。墨西哥女摄影师Alejandro Cartagena在她的《无边界》系列中,将分别拍摄于美墨边境墙两侧的“女儿在美国”和“母亲在墨西哥”的两幅肖像并置,给了人们一个交叉观看的新视角。其实,从来没有一方,可以孤立于边界而存在。
身处不同位置,对于边界的认知也是不同的。正像一位作家所说:“你在核心腹地感受到的国际关系,与在边地感受到的,绝对不一样。”
边界的意义当然不是只有硬邦邦的区隔、对立,边界也隐含着沟通和连接的可能。借用城市规划与建筑设计领域提出的“柔性边界”,正是强调彼此间的渗透和融合,通过柔性的边界环境营造出连续、开放、既相互区别又相互联系的积极空间。
(《中国青年报》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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