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名湖是个海洋

    ■何晋

    钟亭小山的东面便是著名的未名湖，它已成为北大的标志性景观之一。未名湖的形成，大概可以追溯到清康熙二十六年（1687），叠山造园大家叶洮规划设计“自怡园”时。乾隆时，包括未名湖在内的周边一带被赐给宠臣和珅，成为清代著名园林“淑春园”，和珅又名之“十笏园”。和珅在此大加营造，园中水田被开凿为大小连属的湖泊，挖掘起来的泥土被堆筑为湖心小岛和环湖的冈阜。现在的未名湖，即是被保留下来的淑春园中最大的一个湖泊。    

    “未名湖”这个名称，1926年冰心留美归来到燕京大学任教时还没有，因为它处于睿王园中，有时也称睿湖；又由于湖心岛上种有枫树，有时也叫枫湖。而“未名湖”则是由曾在燕大任教的钱穆先生命名的。    

    今天这个著名的不规则形状的未名湖，当初因为挑战了燕大校园规划者墨菲设计图上严整的空间秩序，墨菲出于对规则形状和对称性的追求，而差点将之填塞改造。这里要感谢当年燕大一位年轻的化学教授，他就是校园基建部门的负责人约翰·M. 翟伯（John McGregor Gibb，1882-1939），正是他对校址上旧园林价值以及校园景观的关注，才使得未名湖没有被从设计图上抹掉或变成一个方方正正的小湖，也才使得校园后期的建设开始逐渐重视中国的历史园林及其景观。未名湖的保留，给后来的燕园意外地增添了浓厚的园林韵味，无疑给这所世界上最美的大学校园加分不少。

    未名湖的北岸，建有四座男生宿舍楼，后来称为德、才、均、备四斋，每二斋的北头有上下通道与正房相连，四斋的两厢是燕大的男生宿舍，一共组成了两个“品”字形建筑群，背北向南，高大开敞。四斋建筑的南端山面均有柱廊，别具一格。通过被称为“鹊桥”的一个小石桥，向南可通往在静园的女生宿舍。    

    四斋往东是体、健、全三斋，没有魄斋，谁愿意住在魄（破）斋呢？其中体斋原称“湖滨甲楼”，又称五楼，是海可尼（Hackley）姊妹为纪念其父而捐建。健斋原称“湖滨乙楼”，又称六楼，为北京、天津的中国实业家所捐建，故又称平津楼。建于1952年的全斋是四合院平房，南北两排房屋长，东西两侧短，当时作为男教师宿舍，2009年被全部拆除进行了重修。体、健、全这三斋，是形制、大小完全不同的单体建筑，其中体斋和健斋有廊梯相连，设计别致。体斋、健斋的体量和尺度都比德、才、均、备四斋要小许多，除了出于对已有湖泊现状的尊重和保留，据说也是因为当初考虑到建设费用——墨菲设计的两组男生宿舍的建设费用甚至远远超过了最初购买整个校园地皮的4万银圆。

    未名湖的西岸有石供桌及五供，湖边水中有翻尾石鱼；东岸建有第一体育馆、博雅塔；南岸有慈济寺山门，其附近的小山上则有著名的临湖轩。

    （《燕园文物、古迹与历史》 北京大学出版社2020年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