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儿童的奇思妙想赛跑

    我的孙子六岁半时有一天经过一栋大厦，看到“蜘蛛人”正吊在高空擦玻璃。他问爸爸、妈妈：“蜘蛛人家里也有小朋友吧？”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过了好一阵，他说：“我要发明一个‘飞翔擦窗宝’，它有一个遥控器，还有一个可以伸长的手，这样就能让蜘蛛人爸爸安全回家和他的孩子玩了。”

    儿童既往认知少，思维束缚也少，他们的小脑瓜里就常常有出人预料的想法，时不时冒出奇思妙想。儿童小说就是在与这些奇思妙想赛跑。

    读霍尔迪·塞拉·依·法布拉的童话《云朵工厂》，宛如来到了这场赛跑的现场。小说讲述了一个奇妙的故事：有一座小城，它的天空没有云朵，人们便建了一座工厂来生产云朵。工厂接受市民的订单，谁需要就为谁生产云朵。“那些装满雨的黑云是为了浇灌大地，那些软绵绵的白云是为了装扮天空，那些层层叠叠的云朵是为了减少强烈太阳光的危害，还有那些傍晚的云霞是为了让黄昏时分变得更加美丽。”

    作家给云朵工厂的云朵涂绘师普鲁布出了个难题。普鲁布每天的工作就是负责为这些云朵涂上从白到黑一个完整色系。突然有一天，黑颜料和白颜料全都没了。怎么办？就在小读者着急的时候，作家替普鲁布想到了一个妙主意：用彩色颜料制作出彩色的云朵。于是，奇迹发生了。第一朵云涂着清新的草原绿色飘向农场，幼儿园的孩子们得到一朵五颜六色的云，第三朵云是耀眼的紫色，第四朵云是低调的柠檬黄，第五朵云是北极光的颜色。“这些美丽的色彩让人心潮澎湃！”作家写到这里，已经成功地将小读者从起跑带入了加速。

    加速跑遇上了沟堑。彩色云朵虽然美丽却超出常规。循规蹈矩的市长对厂长大发雷霆，厂长又对普鲁布大发雷霆，普鲁布被解雇了。第二天，正当普鲁布准备离开时，云朵工厂的电话被市民们打爆了。幼儿园里的孩子们都喜欢昨天飘过的彩色云朵。草原绿的云朵让农场奶牛的产奶量翻了一倍。紧接着，订单像雪片一样飞来：肥皂厂要一朵变化多端的彩云作为肥皂泡的广告，一位海边长大的小姐订购一片海蓝色的云以解乡愁，一位主妇想要几片粉红色的云朵搁在窗户对面以便与她家的客厅相互映衬。普鲁布得到了社会的认可，市长和厂长都飞快地转变了态度。至此，作家带领小读者纵身一跃，跨过了脚下的沟堑。

    （《今晚报》2021.12.30 宋安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