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长津湖战场的最南端,志愿军第九兵团20军60师178团和179团伏击了前去增援下碣隅里的德赖斯代尔支队,这支约1000人、拥有29辆坦克的精锐部队最终只有400人到达下碣隅里,有237人成为了志愿军的俘虏,是长津湖战役中俘虏美军最多的一次战斗。
“不入民宅”的王师形象
1945年1月新四军浙东纵队改编为苏浙军区第二纵队,7月又改编为浙东纵队第1旅,11月浙东部队北撤苏北,整编为新四军津浦前线野战军第一纵队第3旅。1946年1月改称山东野战军第一纵队第3旅。1947年整编为华东野战军第一纵队第3旅。1949年2月,根据全军统一番号的命令,一纵3旅整编为解放军20军60师,原先浙东第三支队就成了60师178团,178团1营是全军上海子弟最集中的部队。
在1949年5月解放上海时,整个178团1营从当时的营长瞿俊、副营长郑梦治、副教导员鞠陶到连排级干部,有四分之三是上海人。全营700名战士,也有三分之二是上海人。战斗胜利当晚,他们就在南京路东起浙江路路口西到西藏路路口500多米的大马路上露宿。解放军胜利之师的官兵,和衣抱枪睡在南京路的大马路上,这一幕被随60师行动的新华社华东野战军前线分社摄影组组长陆仁生举起相机拍了下来。尽管照片中具体是哪支部队目前仍有争议,但这张著名的《夜宿街头》定格了这个历史瞬间,生动地展现了解放军严守城市纪律,不入民宅的王师形象。
设下埋伏
1950年10月,20军随九兵团一起编入中国人民志愿军,11月跨过鸭绿江入朝作战,首战就是长津湖。解放上海时的营长瞿俊,时任60师178团副参谋长,据他回忆:在1950年9月,20军第60师(辖178、179、180团)就由上海北郊乘火车秘密开赴山东邹县,做赴朝作战的前期准备。11月初,部队原准备乘车到东北换装,可是军列刚到沈阳,即传来朝鲜战争形势加剧紧张的消息。兵团司令部传来紧急命令:“20军立即入朝参战。”于是部队不下火车,直接开到了中朝边境地区吉林通化。
20军在长津湖战役中主要任务是进攻下碣隅里,为了确保攻占下碣隅里,20军还同时对下碣隅里北面的德洞山口和南面的古土里发起攻击。60师担负的就是进攻古土里,以及截断古土里到下碣隅里之间的联系。其中178团和179团主要对手是从古土里驰援下碣隅里的德赖斯代尔支队。这也是战役开始时,志愿军九兵团攻击位置最南面的部队,这也意味着60师是在整个九兵团攻击线的最前端。
美军凭借强大的炮火和空中支援,顶住了志愿军第一晚的猛攻。之后美陆战1师师长史密斯立即从古土里组织了以美军陆战1团3营G连、第7师31团2营B连、陆战5团反坦克连坦克排、第1坦克营B连的2个坦克排以及英国海军陆战队第41特遣队,总共约1000人、29辆坦克组成一个支队,由英国海军陆战队第41特遣队队长道格拉斯·德赖斯代尔中校统一指挥,称为德赖斯代尔支队,紧急驰援下碣隅里。
志愿军深知这支援军对于能否攻占下碣隅里意义重大,因此20军军长张翼翔亲自指挥60师178团和179团在古土里和下碣隅里之间设下了埋伏,张翼翔精心选择的地点非常适合伏击,这段公路西侧紧挨着一道并不很深的水沟,然后是一片300米宽的水田,水田以西则是长津江。而公路东侧则是一道深沟,虽然没有水,却很深,成为阻击阵地天然的屏障,深沟以东是一片足有150米宽的开阔地,正是发挥火力的理想之地。
俘虏美军最多的一次战斗
11月28日清晨,美军发现长津公路被切断,马上组织反击。近千美军在20多架飞机、8辆坦克配合下,向60师178团阵地猛烈进攻,战斗一直打到黄昏。就在这时,美军已经被我九兵团分割在柳潭里、新兴里、下碣隅里、古土水一线。29日下午,堡后庄、真兴里敌军援兵与驻古土水美军陆战1师一部分配合,集中坦克营、炮兵团及通讯营一部、美7师32团部分和英军突击大队,乘坐坦克和汽车百余辆,在飞机掩护下,向下碣隅里增援。在我178团和179团的合力阻击下,敌人被击退。
抵挡住敌人的进攻后,公路东侧台地和山地上的志愿军在迫击炮和重机枪的掩护下,呐喊着冲向公路,将滞留在公路上的美英军切成数段,美英军士兵们三五成群地依托车辆、公路边的水沟以及废弃铁路的路基本能地进行抵抗。随着战斗的发展,一些零星小股的美军士兵逐渐被志愿军消灭,其余的士兵聚集成四个较大的集群负隅顽抗。
美军麦克劳林少校见大势已去,只得投降。麦克劳林及其手下全部被俘,连同零星被俘的共237人,其中美英军182人、韩国人53人,这也是长津湖战役中一次俘虏美军最多的战斗。
在178团和179团的伏击下,总人数约1000人的德赖斯代尔支队只有400人到达下碣隅里,200人折返退回古土里,还有400人伤亡或被俘,由于志愿军缺乏反坦克武器,面对美军坦克(17辆在队列最前头,12辆在最后)的集群冲击,确实是很难阻止,但还是给德赖斯代尔支队以沉重打击。
(《文汇报》10.26 周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