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人才年龄焦虑的背后

    虽然国内外学者对“科研创造峰值”和“科研创造峰值年龄”的研究并没有非常明确、统一的结论，但一般认为，科学家的创造力峰值年龄在38岁左右。不过，2018年《自然》刊登的美国西北大学复杂系统研究所的一项成果冲击了这种传统认知。他们调查了大量艺术家和科学家，结果发现，大多数人职业生涯中都包含至少一个相对辉煌的时期，而这一时期的出现具有很大的随机性。

    电子科技大学计算机科学与工程学院教授周涛也认为，不应该对科学家的年龄设限。“过去我们之所以觉得青年科学家更有创造力，主要是因为年轻人精力最旺盛，投入科研的平均时间是最多的。但在那个年龄，把握大问题、调动各种研究资源的经验和能力是有限的。因此很难简单地说，什么年龄更有科研创新的优势。”

    他还指出，学科的深度交叉已经成为一个必然趋势。科学研究正从以方法为中心转向以问题为中心，这些问题都是重大问题和真正难题，往往会涉及跨学科的研究对象和跨学科的方法论，这就需要不同学科的力量，这种学科之间的跨越更容易产生意想不到的创新。驾驭交叉学科的问题，年龄稍大的科学家，资源、经验更丰富，也更容易出成果。

    “但在国内，确实存在独特的年龄焦虑问题，这种焦虑不是内生的，是外在的制度性因素造成的。”周涛直言，“我们花了很大力气尝试给科学家贴标签、戴帽子、设等级，以此进行资源分配，导致很多学者根据这些因素进行自己的职业规划，临近评价的时间窗口就会非常焦虑，因为一步错过可能步步错过。事实上，这种焦虑是毫无意义的，对真正的科技创新是起副作用的。”

    值得反思的是，科技人才的“晚熟”除了科学发展的客观原因，制度环境、科研文化在一定程度上让当下的年轻人更容易自我设限，这对他们早期创新能力的激发是不利的。

    中国科学院院士、中国科学院古脊椎动物与古人类研究所研究员周忠和指出，这些令人焦虑的政策核心还是数字化评价。现有的评价体系加剧了年轻人在精力最为旺盛的时期自我设限、画地为牢。他认为，控制过度竞争，在兼顾效率和公平的基础上，给年轻人更多保障性资源，让他们能相对自由地做自己喜欢的研究，是激励年轻人大胆创新的根本途径。

    （《中国科学报》10.14 胡珉琦 徐可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