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传》中头号奸佞是高俅,历史上的高俅是何等角色呢?
高俅,生年不详。他是破落户子弟,自幼伶俐,长大油滑,沾染市井无赖的恶习,其父管不了他,向官府告了一状,高俅受刑后投奔一个开赌坊的闲汉柳世权。柳世权见他有点小聪明,便推荐他去投东京药商董将仕,董将仕见其乖巧,便打发高俅去苏东坡府中打杂。苏轼见高俅“笔札颇工”,又好书画之技,让他做“小吏”(类似书僮)。后来苏轼去外地当知州,便把他推荐给曾布(曾巩之弟),曾布婉拒。苏轼再荐给驸马公王诜,王诜是宋神宗的妹夫,精通书画诗词,为人潇洒豪爽,高俅在驸马府中开始活得有点起色。
由此可见,青少年时代的高俅宛如一只球,被人踢来踢去,谁也不想久用他,高俅处事浮夸,喜与人结伴拉扯,能言善语,但总让人觉得他做事不踏实。不过,高俅确有才干,文能诗词书画,武能使枪弄棒,尤其他的“蹴鞠”功夫十分了得。
说来也巧,王诜那日上朝与端王赵佶相遇,赵佶说:“今日走得急,忘了带篦刀”,王诜马上取出,端王用后称赞,王诜便说:“我近日命人新造了两把篦刀,待会送王爷。”
王诜命高俅去端王府送篦刀,恰巧赵佶正在踢球,高俅恭立一边,不料那球倏地滚到他脚边,高俅一脚踢回到端王赵佶面前,端王见其球技不弱,便命他下场踢球,高俅献技,使出浑身解数,将那球踢得似鳔胶粘在身上,赢得赵佶大悦,便派人传话给王诜:“礼物与送礼之人,我都收下了。”
高俅本是玲珑凑趣之人,又在吃喝玩乐上会迎合端王,他一下子成了赵佶的最好玩伴。不久,哲宗驾崩,端王被太后相中,赵佶成宋徽宗,高俅也青云直上。
宋徽宗为提拔高俅,命其随大将刘仲武攻打西夏,让他有了升迁资本。后让高俅管理禁军,高俅在刀枪棍棒上有点功夫,于是他奉迎赵佶好炫耀的心理,在军队训练上玩“花架子”。据《东京梦华录》载,高俅搞军队争标竞赛,“横列四彩舟,上有诸军百戏,如大旗、狮豹、棹刀、蛮牌、神鬼、杂剧之类,又列两船,皆乐部。”以造声势,显赫一时,视军阵为演戏,还有乐队伴奏,煞是热闹好看,令赵佶看得十分满意。
《水浒传》中写高俅逼反林冲上梁山等情节,皆作者杜撰,但高俅恃宠营私确有实例,据《靖康要录》载,“高俅……身总军政,而侵夺军营,以广私第,多占禁军,以充力役。其所占募,多是技艺工匠,既供私役,复借军伴。”高俅官居太尉,禁军统帅,他不仅把军营之地扩充为私家府宅,而且让士兵充当其私役,为其府宅当工匠。由于他统领的禁军“纪律废弛”“军政不修”,使北宋禁军逐渐成为“人不知兵,无一可用”的无用摆设。靖康元年,金兵强渡黄河,开封城内几十万禁军面对强敌,一哄而散。以致宋徽宗与其长子赵桓后来被俘,高俅确有责任。
宋徽宗赵佶仓皇逃出开封,往东南避难。童贯、高俅各带逃兵与赵佶在泗州汇合。由于童贯与高俅为争宠而勾心斗角,童贯带三千士兵保护宋徽宗继续南下,高俅率兵“控扼淮津”,但高俅以生病为由辞职回开封。他后因没有参与徽宗与长子宋钦宗赵桓之争,病死于开封。宋臣李若水曰:“俅以幸臣躐跻显位,败坏军政,金人长驱,其罪当与童贯等,得全首领以没,尚当追削官秩,示与众弃。”可惜当时钦宗未究其罪,成为历史的遗憾。
明代小说家施耐庵撰《水浒传》,将高俅列为首席奸臣,他根据《挥麈录》写高俅发迹史,因小说流传极广,高俅也成了人所共知的大奸臣。
其实,高俅只是个佞人,北宋之亡的“六贼”,高俅未列其内,《宋史·奸臣传》中列吕惠卿、章惇、蔡京、秦桧等22人,高俅还不够格。
(《新民晚报》10.8 米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