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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摘报 2021年09月11日 星期六

    不离乡土的家庭互助养老

    《 文摘报 》( 2021年09月11日   01 版)

        施惠琴推着老人乘凉。

        “我要烧五个人的饭呢!”58岁的施惠琴是上海崇明向化镇向化村村民。

        搭伙吃饭的,除了施惠琴和她丈夫,还有来自村里不同家庭的三位老人。她们吃住在施惠琴家,由她来照护,每人支付一定的费用。这种自发形成的互动养老模式,当地人称“民间养老”。

        如同照料自己的长辈

        施惠琴照护的三位老人都是本村村民。两个是她远房亲戚,一个是她的邻居。

        85岁的毛彩琴眼睛不好,已经看不太清楚,出门要坐轮椅;80岁的王品芬患有轻度痴呆,出门也要坐轮椅;86岁的顾秀芳倒是可以自己走动,但是患脑梗,上厕所需要人照护。

        施惠琴是三位老人的晚辈,从小和她们的子女一起读书、玩耍,“都是要好的小姐妹,现在她们都在外面工作,母亲年纪大了,就托付给我”。

        尽管快到60岁了,施惠琴却精力充沛,她家很早就不烧大灶了,烧的是液化气。厨房里配了微波炉、电饭锅、电水壶等电器,平时她会给老人包蛋饺、蒸狮子头、弄只烤鸭啥的,“反正每天都换花样。”

        院子里的晾衣竿上晾着好几件衣服,洗手池旁有一口井,施惠琴就用这井水来洗衣服。问她为啥不用洗衣机省点力气,她摆摆手说:“老人换下来的衣服不能混在一起洗。”

        夏天天气热,老人的屋里开了空调,头顶的电风扇也在呼呼地吹。客厅里的墙上挂着一部42寸左右的液晶电视机,午睡起来的阿婆会看看电视,聊聊陈年往事。

        到了傍晚时分,太阳落山了,乡村田野里吹来一阵阵风。这时,施惠琴放下手中的活,推着轮椅,让阿婆出来乘乘凉,透透气。这也是老人们一天中比较惬意的时候。

        身兼数职的施惠琴,是大厨,是洗衣妇,是陪聊,还是看护员。她最劳神的活儿,是每天要帮老人擦身、换衣、清理大小便。她和老人住在一起,老人起夜要方便,按一下墙上的铃,她就爬起来帮忙。

        这些琐碎而耗力的活,日复一日。施惠琴说,“几位阿婆从小看着我长大的,我照料她们就像照顾自己的长辈。”老人一个月通常支付1200-1500元。

        办这个养老场所,家人里都很支持。一年里,丈夫有三个月在外打工,其余时间就帮她一起干杂活。在市区工作的儿子一家周末回崇明,也会搭把手。

        暗藏消防隐患

        施惠琴家住了三位老人,房间里却摆着八张床。“以前最多时,屋子里住着七八个老人呢。”施惠琴说的是辅房,这是主楼旁的两间平房。

        为什么主屋不舍得翻修,却舍得在辅房上投入?按照崇明的习俗,主房是主人居住的,施惠琴是为了半夜照顾老人才住进辅房。儿子回家时都住主屋。

        一般情况下,辅房的条件比主房差不少,不少村民是用来放农具的。翻修前,施惠琴家的辅房也很简陋,而这么多老人集中住在一起,隐患不少。

        “崇明的房子都是砖木结构。耐火等级低。”向化镇副镇长周利说,辅房的消防通道狭窄,一旦发生火灾,缺乏疏通渠道,如果按照养老机构的标准,这些辅房根本不达标。

        为了改善老人们的住宿条件,同时也提升安全系数,施惠琴家重修了辅房,屋外还装了两个消防栓。不过即便如此,离正规的消防标准还是有距离的。

        崇明区类似这样的互助养老场所还有几家,有的人家辅房条件更差,集中照护的老人却达八九位,这就引起了消防等部门的注意。

        “住的老人越多,规模越大,风险也越大。”崇明区民政局副局长杨中健说,因为消防等条件受限,要把这个互助养老模式合法化有一定难度。

        公办养老院虚位以待

        向化镇上有一家公办养老院,拥有40多张床位,但一直没住满,老人也不愿意去住。而把老人放到邻居家照护,村民们倒没啥说法。

        不过,村民们的观念也在变化。镇上在大力改造养老院,增加硬件设施,提升软件水平。去年11月29日,焕然一新的向化镇养老院落成。床位从改造前的40个增加到121个。

        镇政府在价格上打出了亲民牌。在市区,差不多品质的养老院,一个床位的收费标准在4700元/月左右,郊区则是2890-4300元/月,而崇明更低一些,在2500-3800元/月。

        一番权衡比较,不少老人选择住进养老院。原来在施惠琴家托付的老人有5个,2个搬进了镇上养老院。

        养老院的价格有吸引力,但对有些家庭来说,还是太高。老人进养老院的费用一般需要子女分摊。嫁出去的女儿不想分摊这笔费用,而儿子也不想独自承担,为了这事,有的家庭甚至闹起来,僵持不下。

        “老人养老金每月1200元,邻居家开的床位费,正好把老人这笔养老金抵消,家庭矛盾也就没了。”杨中健说。“别小看这几百元,老人就这么点养老金。如果子女条件也不太好,这可能就是一家人矛盾的触发点。”

        能否作为有益补充

        施惠琴称,托养费用是口头商议的,她和家属没有签很正规的协议。“都是乡亲,相互信任,有的三月一付,有的一月一付。”

        在崇明区,在家开养老院的一般都是夫妻档。夫妻俩身体都要好,都是任劳任怨型。向化镇上有一户年近退休的夫妻,操持着一个家庭养老院,同时照护着五六位老人。今年,男主人心脏病突发去世了,女主人无力再办养老院,就让家属把托付的老人都接回去了。

        目前,向化镇80岁以上的老人要占三分之一。在未来五年中,有照护需求的老人将近200名,而当前镇级养老院的床位数仅121个。

        “公办养老院床位不够,家庭互助养老可以作为一种有益的补充。”杨中健认为,上海远郊的老人一辈子生活在自己的村庄里,也期待在自己熟悉的家乡安享晚年。

        (《解放日报》9.3 王海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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