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自双
白天的气温逐日升高,夜晚的虫鸣开始奏响……夏天,已经悄然到来。自几年前来到北京,一晃儿,我在北京已经度过了五个夏天。与我住了三十多年的郑州相比,北京的夏夜,却是凉爽宜人、美好宜居的。
往年的夏天麦熟时节,我周末都从郑州市区骑车到郊外黄河大堤的麦田里,只为聆听布谷鸟的叫声。来到北京后,虽然同样居住在市区,但窗外正好是中国农业科学院大片的实验农田。农田里金黄的小麦和麦田边红艳艳的桑葚,正是布谷鸟歌唱表演的最佳舞台,让人身在家中就聆听到田野的鸟鸣。
芒种到夏至,是盛夏时节。这时候,北京的天气,白天已然十分燥热,在正午明晃晃的阳光下走一会儿,就汗流浃背。可是,一旦太阳滑落西山,燥热便顷刻收敛。塞外坝上凉爽的风,便乘着月光,乘着夜色,漫过燕山,漫过西山,漫过六环,漫过五环,潜入北京市区,让人们能在夏夜睡一个惬意的好觉。
在北京这几年,三伏天的夜,睡觉也没觉得燥热。这可能是因为北京白天夜晚温差大,晚上把房间南、北、西三面的窗户全都打开,使空气形成对流,屋里立时就有了凉爽的风。西窗外面农科院大片的农田,泥土较之柏油和水泥地面更为吸热,降温也快。窗外总是有风,有时大,有时小,紧一阵,慢一阵,频频吹进来。在这清凉之下,躺在床上,一会儿就睡着了。有时睡到后半夜,身上觉得阵阵凉意,还要起床关上一面的窗户。
2017年我刚到北京,那年夏天的夜晚最为闷热,7月里有两个夜晚,房间三面的窗户都开着,身上还微微出汗。我拿起入伏前在大钟寺一家小店买来的芭蕉叶扇子,摇了几下,就睡着了。整个夏天,夜里睡觉,我没有开过一次空调。
立秋,秋老虎虽然也发过威,那也只带来白天的炎热。入夜后,清凉的感觉则比夏季更为明显。到了处暑,天一擦黑,凉意立刻轻轻抚遍全身,夜里睡觉,更加惬意。
遥想公元494年,北魏孝文帝拓跋宏要从塞外的平城(今大同)迁都洛阳,一些王公贵族反对的理由之一是中原洛阳气候炎热。明成祖朱棣从南京迁都到北京,他是嫌南京这个“火炉”太热,怀念他镇守过18年的燕地夏夜的清凉吗?
(《北京日报》6.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