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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宾（1844-1930）是跨越沙俄和苏联两个时代的著名画家，他的传世之作《伏尔加河纤夫》在我国家喻户晓。在家庭生活上，列宾认为，好妻子应是丈夫的灵魂之友。他觉得，自己的初恋舍夫佐娃就是这样的女人。
1872年，彼得格勒皇家花岗岩制品厂绘画师舍夫佐夫，请列宾到家中为其画像，列宾结识了他的女儿舍夫佐娃。舍夫佐娃正值豆蔻年华，不久，列宾与她双双坠入爱河。当年2月17日，列宾和舍夫佐娃拜了花堂。那年，舍夫佐娃年方十六，列宾三十有八。
舍夫佐娃在列宾眼中，虽天真幼稚，却心地纯良。她早年学过美术，对艺术有独特见解，也是列宾绘画创作的最佳模特。列宾以她为模特创作了不少作品，最有名的就是1882年的那幅《列宾之妻的小憩》。但时间一长，夫妻便出现了一些状况。比如，列宾喜欢呼朋唤友组织家庭艺术沙龙，周末常与艺术家同桌共饮，探讨艺术与人生。他也希望妻子能参加艺术沙龙。但舍夫佐娃从不参加，只埋头于小家生活。舍夫佐娃虽能全心全意照顾家庭，却只关心列宾的作品售价，这让列宾觉得妻子庸俗。两人冲突渐多，争吵不断，大女儿薇拉长大后回忆道：“父母争吵之凶，以致互摔碗盘泄愤。”随着列宾声名鹊起，有关他拈花惹草的绯闻也传到舍夫佐娃耳朵里。最终，他们再也不能忍受彼此，于1887年办理了离婚手续。舍夫佐娃以女人的方式报复了列宾：让孩子不原谅他，也不和他见面。列宾为此很伤心，他说，他始终深爱每个孩子。但他至死也没能与他的孩子建立起正常关系。
列宾离异后，曾与多名女性有过情感纠葛，但均无疾而终，直到1898年与32岁的诺尔德曼擦出火花。
诺尔德曼是瑞典海军上将之女。她谙熟6种语言，还善于拍照和写舞台剧剧本，是个绝对的才女。列宾娶诺尔德曼为妻后，不仅让她做模特，还在家庭艺术沙龙上将她隆重推出。1898年，诺尔德曼陪列宾访问巴勒斯坦，回国后生下女儿叶莲娜。但是婴儿不幸夭折，诺尔德曼伤心欲绝，列宾为安慰她，在芬兰境内的依山傍水之地，修建了一幢三层小楼，取名边纳德（古罗马语，家庭守护神之意）。
边纳德成为他们的栖身之地。列宾由于曾经离异过，所以他无法和诺尔德曼在教堂举办婚礼，但诺尔德曼告诉列宾，她并不追求教堂婚姻，只想与列宾生活在一起。
生活中的诺尔德曼夫唱妇随，她帮助列宾做家庭艺术沙龙。她从1901年开始，将报刊杂志对列宾的画评和介绍剪下来粘贴保存。她外语好，常给列宾读外国报刊，介绍世界艺术发展动向，还帮助孤儿和弱势群体，表现出悲悯之心。
诺尔德曼是个素食主义者，她也想让列宾戒荤吃素，这让列宾难以接受。诺尔德曼不给列宾做肉吃，他就跑到邻家去蹭，或到城里饭馆开荤。时间一长，诺尔德曼也开始厌倦艺术家生活，厌倦列宾艺术沙龙的客人，以及他们嗜酒如命的性格。她继续强迫列宾吃素，也不招待来宾荤菜。她甚至也不再迎送艺术沙龙的宾客，还在门口贴上告示：“我家没佣人，一切自理。”高尔基、库普林等名作家来访，发现端茶递水的竟是列宾本人。长此以往，列宾开始厌倦婚姻，并逐渐冷落和疏远妻子。
1905年，诺尔德曼患上肺结核，列宾带她去意大利治疗数月。1913年，诺尔德曼旧病复发。她去了瑞士洛迦诺的一家医院治病，这次列宾没有随行。同时代人回忆说，列宾借诺尔德曼欧洲看病之机抛弃了她。也有人说，是诺尔德曼不愿拖累他，借看病之故离开列宾。诺尔德曼随身仅带了一点儿盘缠。列宾写信问她是否需要钱，诺尔德曼拒绝了。
1914年，诺尔德曼病逝。同年，列宾在七十大寿前搬回到边纳德居住。有一天，列宾看到一只金丝雀飞落到窗前诺尔德曼的半身雕像上。列宾望着金丝雀，泪湿眼眶，喃喃地说：“莫非是她魂归故里，前来探望？”
（《法治周末》6.10 孙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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