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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摘报 2021年05月01日 星期六

    忆学工学农

    《 文摘报 》( 2021年05月01日   03 版)

        ■章念驰

        在我读书期间,竟没有上过一堂外语课,却上过不少“学工学农”课程。 

        先说“学工”吧!我至少去过三个工厂,一个是木工厂、二是汽车配件制造厂、三是针织厂。每周一次,每次半天或一天。

        “木工厂”是一个课桌椅加工厂,最大的印象是“灰”与“吵”,锯木音之响,粉末飘浮之多,经久难忘,但我学会了使用锯子与刨子,这是工人老师傅教的,我学会了,这让我受益终身。以后在家做做木工,刨刨锯锯,做个画箱之类,得心应手。

        “汽车配件制造厂”,是在一条小弄堂中,简陋极了,车间很小,很多活是在室外大棚下做,只生产一点配件而已。至于“针织厂”,在威海卫路昇平街里,生产运动衫裤,棉絮满屋,噪音终日,这些下厂的经历让我知道,劳动是如此机械单一,做人不要好高骛远……

        “学工”还包括去参加社会劳动,如“推粪车”“推桥头”“搬运图书”……这些劳动,如今年轻人完全没有认识了。当时上海多数居民家并没有现代化便厕,都要自备“马桶”如厕,粪车每天清晨走街串巷。粪车像一个长方形黑色大木桶,架在两个轮子上,后面有两个把手控制,无论推或拉都很沉重,粪便在木桶中不停晃动,很不容易控制。

        一次我与同学们鱼贯地推着粪车从陕西路向南行进,经平安电影院正向威海卫路行走时,路很狭,对面又开来了一辆电车,我一慌一乱,粪车与电车左部相撞,一下子把粪车撞了个360°转身,粪车前插入了车身,我顿时人飞了出去,重重摔在行人道的墙根旁,半天才苏醒……醒后拍拍身上灰土继续推车,一点没有嫌脏嫌臭的娇气。

        至于“推桥头”是到桥上去帮推三轮车、黄鱼车、大板车等过桥,当时交通工具多半是人工交通工具,过桥很费力很困难,帮助推上桥顶,很受欢迎。我们大多在西藏路的“泥城桥”帮推,这座桥长而高。至于“搬书”是去上海图书馆库房帮助搬运图书。总之,这些“学工”劳动,对一个人的成长不无益处。

        凡经过六七十年代的年轻人,几乎都“上山下乡”过,知道“学农”的味道。我们五六十年代的人,只是去支持“三秋”劳动,短期务农十天左右,但也脱了一层皮。

        我一共参加过两次,一次在黄渡,是坐火车去的,到站以后还要步行很久,行李则由船运过去!我们住在农民家中,没有床,睡在一堆稻草上。吃饭是吃在农民家中,简直没有什么东西吃。我们的主要劳动是割稻,一口气割了六七天,然后是脱稻,好在是小伙子,弯得下身,学会腿与屁股挺得直直的,镰刀磨得快快的,身体压得低低的,弯得越低越省力,我终于顺利坚持过来了。但劳动一天后,屁股疼得难以忍受。有的同学姿势不对,越干腰越酸痛,最后竟跪在地上割稻了,狼狈不堪。 

        “三秋”劳动结束时,农家烧了一次新米饭给我们吃,虽没有什么菜,但这是我一生中吃过的最最美味的一餐。这样的“学农”,让我们多少知道了一点国情,知道什么是农村。 

        如今六十多年过去,我真怀念当年的精力与体力,今日俯下身子拾样东西,都要大口喘气了,徒有一点美好的记忆!

        (《文汇报》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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