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直
凉拌菜在宴席当中,永远不会是主角,但拌凉菜绝不是可有可无的角色。
凉拌菜抢先登场也不是多大的荣耀,其它名菜也别羡慕,那不过是一桌大餐的预热罢了,就像主角登台之前跑龙套的角色先上去为主角出场预热罢了。
有经验的酒馆见客人刚刚落座,跑堂的就把凉拌菜单子先递了过来,按照惯例,请客的人大都先点上几道凉拌菜。与其说凉拌是一道美味,不如说是堵嘴的菜。凉拌菜进了嘴,话题拉开了,主菜什么时候上,上的什么菜,已经不太在意了。
人生出场也如走菜,角色不论大小,出场不论先后,其实都各有各的风采,各有各的位置与空间,放对了位置他就是个人物,关键是不要错位。比如,让皮匠在三军未动时去筹集粮草就是角色的错位,比如,让张飞运筹帷幄也是给他出了一道难题。
凉拌菜角色小,可出场的时候恰到好处。它是在你需要它的时候迎接了你,你对它的印象就格外深刻。虽然主菜迟迟不登场,露面就是个华丽亮相,但是它出场的时间和空间,礼仪姿态要大于食物本身的意义,食客并不像期待第一盘菜时那样渴望了。
小人物就像被食客期待着的第一道凉拌菜,人家不是奔着你来的,但却总是少不了你的“垫底”,现实生活当中,我们芸芸众生都是用来做垫底的凉拌菜。那些众星捧月的角色是轮不到甲乙丙丁的。但我们为重要人物的出场做些铺垫也并不是一种牺牲,而是一种衬托,是一种全空间的填补。
(《羊城晚报》2021.1.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