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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摘报 2020年12月08日 星期二

    喜剧大师陈佩斯

    《 文摘报 》( 2020年12月08日   05 版)

        陈佩斯

        11月16日晚,天津大剧院,话剧《戏台》演出第305场。当饰演五庆班班主的陈佩斯一身唐装,手拿折扇上台时,虽然并非任何一个剧中笑点,满满一堂的大剧院内还是回荡出了平地惊雷似的欢呼与笑声。这是上千名观众和一个“老熟人”之间的默契。

        台上的陈佩斯,还是标志性的光头,依稀就要与记忆中春晚舞台上一个个诙谐小人物重叠在一起。他所表现的,是小偷、叛徒、邮差、蹩脚的演员,都是身处底层,却有着让人发笑魔力的年轻人,这些角色被他注入了灵魂,逗人发乐也惹人同情。对此,艺术评论家殷谦曾说:与那些只满足于“自己和自己玩”的艺术家相比,陈佩斯是一位真正意义上的艺术家,他把为他人艺术当作自己的一种责任,是因为他有着对苦难的敏感和对残缺的不满,有着与底层的“小人物”站在一起的勇气。

        但那已经是二三十年前的事了,如今的陈佩斯唇边两抹花白的胡子,连眉毛也发白了,提醒我们这已经是一个66岁的老人。

        2001年,陈佩斯开始耕耘戏剧舞台。虽然相比春晚小品更加小众,但陈佩斯依然在创造笑声,魔力也从未衰减,《戏台》豆瓣评分9.2,而这部由他自导自演的戏剧不过刚刚诞生五年。

        在《戏台》中的旧民国,陈佩斯饰演的五庆班班主,是一个夹在缝隙里的人物。恶霸欺负他,军阀命令他,戏院经理靠他赚钱,底层贫民也敢出声呵斥,在一方舞台上使劲解数,最终也身不由己。不止是他,所有剧中角色都在激流中沉浮,恶霸被更恶的军阀打死了,底层贫民做了场幻梦也被当猴耍,操控一切狂妄无知的洪大帅最终也亡命而去。《戏台》是真正的悲剧,但陈佩斯和演员们却是用密集如锣似鼓的笑点将之表现出来。所以大剧院内的笑声总是一阵一阵的,被逗乐了,观众哈哈大笑,悲剧上演了,唏嘘叹气,剧场里的寂静仿佛也重如千钧。

        陈佩斯享受这样的舞台,半辈子都在创造“笑声”,那股兴奋劲儿依然让他乐此不疲,即使精力不济了,低血糖了,喝着生理盐水,嚼着饼干也要一场场上,有一回下台了还晕了过去。他说在台上时,自己能感受到一种属于喜剧演员的“神性”,那是一种远迈古今的体验,一代代人都在创造“笑声”,历史书中不讲述它,宏图霸业里没有它的位置,但创造“笑”,却是关乎人之为人的壮举。

        早在年轻时,陈佩斯就感受过“笑”的生命力,因为父亲被打倒,年轻人陈佩斯被下放到内蒙古的沙漠戈壁,半年没吃过肉,环顾四周,所有人都过得一样苦。即使如此,人们也没放弃逗乐耍贫,每个人都有外号。“脏着呢”,对于这里,一开始来自城市的他不适应,慢慢却也觉得可贵起来,因为再苦人们也没放弃生活,互轻互贱,既是悲观也是乐观,既是抚慰也是反抗。

        “其实中华文明里面这种幽默,这种滑稽的方法,特别根深蒂固。你看手机里那个黄段子,多可笑,多逗。那个滑稽是存在骨子里的,是中华文明细胞里的。”在这个意义上,所谓不会笑、不爱笑、不敢笑,都是精神的残疾,都是“笑”的敌人。

        曾经有朋友评价陈佩斯,骨子里“是一个非常严肃、老派、认真的,甚至伤心的中国知识分子”。但陈佩斯说他不伤心,至少现在不伤心,远离荧幕,投身话剧的二十年,是他最快乐的时光。探索“笑”的源流,让他找到了人生的意义。

        投身话剧舞台二十年,人们说他“消失了”,但他的大道文化一共推出九部话剧,在喜剧的艺术探索和商业维持中披荆斩棘。人们说他在用行动反抗,热闹中来,寂寞中去,特立独行,兼具艺术家的傲骨和良知。但临到老年,陈佩斯对这些都看得淡了,他只是觉得自己做了命里注定的事,并甘之如饴。

        (澎湃新闻 12.3 张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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