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重视二孩家庭改善型房屋需求

    当下，中国人口红利渐失，人口老龄化到来，与此同时，生育率长期低迷。针对这一趋势，“十四五规划”提出，“制定人口长期发展战略，优化生育政策，增强生育政策包容性，促进人口长期均衡发展，提高人口素质”。

    “包容性”政策，是中国生育政策的最新表述。当下，包容性政策还需改变一个中国独特的、关键性的生育抑制因素——二孩家庭改善型房屋需求。一对年轻夫妻倘若选择生育二胎，此时先前所购房屋由于居住人数增多面积显得狭小，经济条件有所改善时就会产生改善型房屋需求，目前这会遭遇双重“惩罚”。

    首先，在许多地方，凡是贷款买过一套房，哪怕先卖掉，再购入第二套房，也会被视为第二套。这意味着首付比例会从30%提到70%，税费也更高，超过144平将按照3%收取契税。显然，144平的标准，是基于一孩政策设定的，并没有考虑二孩家庭中第二个孩子所需空间，以及照顾二孩连带增加的祖辈居住空间。

    除了面积门槛，改善性需求还会遭遇房价总额门槛。以上海为例，即便在外环，120平方的房子，价格必然超过230万，一般都会接近500万，就会被认定非普通住宅，被施以更高的税费。而契税增加1.5个点，500万的房子，就会多收7.5万元。于是，老人照顾孩子，祖孙三代一起居住的基本需求，也被视为奢侈性需求，被加以更重的课税。

    显然，在住房问题上的“惩罚”，远远大于各地不痛不痒的生育支持政策。所以，住房面积这个大前提，一开始就会打消大多数人的生育意愿。特别在大城市，更是如此。

    相对而言，大城市的人口教育程度更高，素质更高，其将来的生产力也更高，对于提升中国人口素质，改善人口劳动力素质结构，都是有积极意义的。但是，实际政策却在抑制这一部分人的生育意愿。

    当下信息技术发达，税务、央行、房地产部门之间，可以方便地联网沟通，生育二孩的夫妻，建议可以凭二孩的出生证明，在贷款首付、利息上，容许银行根据申请人个人信用状况自主决定。这是包容性生育政策最有效、最有力的一个方面。

    值得注意的是，生育意愿肯定是先于生育行动的，所以，如果这种优惠政策只涉及已生育的家庭，那么，很多家庭在生育前就会因为改善性需求得不到满足，而抑制生育愿望。

    （《南方周末》11.22 刘远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