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凡尔赛”生活是什么样的

    这几天，“用朴实无华的语气来表达高人一等的感觉”的“凡尔赛文学”突然闯入大众视线。池田理代子创作了一部以法国路易十六妻子的宫廷生活为背景的漫画作品《凡尔赛玫瑰》，从此，“凡尔赛”逐渐成为奢华代名词。

    历史上真正的凡尔赛宫历经路易十三和路易十四两代国王建成，内部装饰风格与巴洛克艺术一脉相承，十分豪华，屋顶画满反映神话和战争的大型壁画，陈列饰品价值连城。1668年建筑大师芒萨尔绘制城堡的第一张蓝图时，国王只有30岁，1710年城堡的小教堂完工时，路易十四已是72岁高龄的老人。

    住在这样富丽堂皇的宫殿，路易十四一天到晚都干些什么？

    清晨7时，国王的寝宫总管起床，一刻钟后，总管带领一队仆人静悄悄进到国王寝宫，打开百叶窗、熄灭灯火，收起夜间点心，7时半准时走近国王睡觉的床帐，轻声说：“陛下，是时候起床了。”首席内科医生开始为国王检查身体，侍从在众人的见证下打开国王的帷帐开始收拾床铺，凡尔赛正式苏醒。

    国王用几滴酒精清洗双手，跟随神父做例行祷告，同时见皇室成员。祷告结束后，剃须匠和梳理假发者被领进来，国王从大量假发中选出中意的一顶。剃须和戴假发完毕后，第二批人觐见国王，包括医生、办公室秘书、朗读教士、餐具和衣物保管员等。见这些人时国王非常随意，有时甚至坐在马桶上。

    路易十四的早餐非常简单，只有一杯药茶或汤是必须有的。早餐后，他净面更衣，跪在凳上祷告，开始日常弥撒。通常在上午10时之后，国王召开国务会议，王室贵族和大臣觐见，觐见者已经依据身份高低排好队，在门外等待很久。

    国王的午饭在自己的寝宫吃。路易十四食量惊人，一次能喝四盘汤、一块原汁加蒜的羊肉、带沙拉的野味、几片火腿、满盘糕点、几个鸡蛋和水果。国王吃饭时会有一个十五六人的小型队伍开路上菜，一众大臣陪吃，喝酒要先高呼敬国王，深鞠一躬，由侍从试毒后，端到路易十四面前，国王亲自把酒兑上水，才一饮而尽，整个敬酒过程耗时8分钟。

    午餐后路易十四会先逗逗他的狗作为消遣，换上衣服带领浩浩荡荡的队伍出门打猎，如果不去打猎便在花园里散步欣赏景色。路易十四非常喜爱凡尔赛宫的大花园，还花大力气为外国人制定了一个凡尔赛花园的导游手册。

    打猎归来换过衣服，路易十四会签署一些公文或信件，有时也召开御前会议。下午5时或者6时，著名的寝宫之夜开始了，这场彻夜狂欢一周三次，包括了赌博、台球、跳舞和各种演出。贵族大臣在此例行聚会，各种糕点饮料敞开供应，御座厅是贵族们跳舞的地方。

    路易十四身高1.62米，但假发和高跟靴子可以增高26厘米。他还是出色的音乐人和演员，会演奏诗琴、双管键琴和吉他，还会谱曲。

    伴着小乐队的演奏，晚上10时准时开始盛大晚餐，国王不会吃厚重油腻的东西，以免影响睡眠。一小时后他回到自己的寝宫，由一大堆侍从伺候更衣入睡，凡尔赛随即静默。

    就这样，凡尔赛宫历经几代国王，维持了一个世纪。1789年，攻占巴士底狱的那个夜晚，睡眼惺忪的路易十六问：“这是一次暴乱吗？”“不，陛下，这是一次革命。”

    1870年，普鲁士军队占领凡尔赛，第二年德皇在此举行加冕典礼。同年，梯也尔政府盘踞公主的套房，在凡尔赛宫策划了镇压巴黎公社的血腥计划。1919年6月28日，法国及英美等国同德国在这里签订了宣告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的《凡尔赛和约》。

    在今天看来，凡尔赛宫宽敞豪华，居住起来却并不舒适，这里没有一处卫生间和盥洗室、冬天冷得要命，地基也不牢靠。现代人住进去一定很不习惯，国王们却沉迷于此一个世纪。歇斯底里的奢华与违背逻辑的不适感，或许是凡尔赛宫与“凡尔赛文学”仅有的关联。

    （国家人文历史微信公号 11.11 周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