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疫”的造词理据

    疫情防控是一场输不起的人民战役，“战疫”一词成为记录当前时代重大事件的标志性词语。

    “疫”字古已有之。东汉许慎《说文解字》已注意到瘟疫的传染性，“疫，民皆疾也。从疒，役省声”。东汉刘熙《释名》把“疫”释为一种由鬼神等神秘因素造成的灾异，“疫，役也，言有鬼行役也”。汉语广泛使用谐音修辞，以固有词语为基础，更换其中的谐音字（语素），产生新的词语。

    在疫情防控的背景下，人们便用“疫”字替换一些词语中的谐音字改造词语。如：“疫”外收获：浙江公安一个月抓获在逃人员678名。（人民网2月29日）把“意外”中的“意”替换为谐音字“疫”，意思是“疫情防控之外”。

    有网友用“疫”字改造成语，整理了一篇题为“防控疫情，这些成语学起来”的文章，如：“一疫孤行”（形容生了病就被隔离，不能和别人同行），“麻痹大疫”（不认真做好防护，就会生大病），“薄情寡疫”（不串门联络感情，减少被疫情传染），“疫不压身”（疫情压不倒我们）等等。但是这些谐音替换的成语很难自由使用，未构成新的成语，只能归为谐音修辞手法，算不上谐音造词。

    为什么“战疫”一词能够通行呢？这可以用语言模因加以解释。模因论（memetics）是基于达尔文进化论的观点解释文化进化规律的一种理论，克隆是模因传播的典型方式，在模因的复制传播过程中，其语音、结构、语义等都被完整地克隆。如：金银潭医院是这场战“疫”中，最早收治、收治病人最多的“主战场”。（《人民日报》1月31日）“战役”是并列式名词，是被克隆的模因，其语音、结构、语义等都得以被原汁原味地克隆到“战疫”中，同时又被嫁接了“疫”的语义，“战疫”的词义为“防控疫情的战役”。

    《现代汉语词典》中，“战”有“战争或战斗”和“进行战争或战斗”的名词性和动词性两义，如果“战疫”为动词，那么其中的“战”为动词性语素义，与“疫”构成动宾式复合词。人们对“战天斗地”耳熟能详，意思是“跟天地战斗”，“战天”的语义结构会套用到“战疫”上来，即“跟疫情战斗”。“战疫情”“战疫魔”的组合十分常见，早在2003年“非典”时期《人民日报》就有用例。

    “战”“疫”两字记录了这段历史，承载了志在必胜的战斗精神，可以想见，“战疫”有望成为2020年度词语。

    （《光明日报》3.21 杜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