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病毒“谋和”

    据说病毒数量倍增的时间约为6小时，换言之，在理想条件下，病毒在9天内就可以从一个增殖到687亿个。

    我们很难想象这687亿个病毒都和它9天前的“祖先”长得一模一样。病毒的毒力在大量复制中必然发生变化，有的变强了，有的则变弱了。病毒快速变异导致毒力快速改变的自然现象与传染病流行的转归息息相关。

    假设第一个病人感染的病毒的毒力极大，致病力极强，致死率极高。那么，感染后病人很快会体力不支、卧床不起，甚至病亡。那么，这个病人就很少有机会和时间能接触他人并把病毒传播出去。换言之，病毒的毒力限制了它自己的传播能力，越是致命的病毒在人群中的传播能力就会越低。

    由于基因的自然突变，即使再凶猛的病毒，在9天内它的687亿子孙里，也会有几个因基因突变而变得“善良”。这些善良的病毒一开始比例很小，但是一旦传给人，很快就会传播开来。这是因为，感染弱毒力病毒的人病情比较轻，更像低烧、嗓子痛、咳嗽、打喷嚏的轻型感冒，病人多会正常生活和工作，有机会接触很多人，因此轻症病人有机会把病毒传给很多人。经他们传播感染的病人也会比较轻，从而也更容易继续传播下去。

    由此可见，致病力弱的病毒的传播能力会远远高于致病力强的病毒。随着时间的推移，人群里感染弱毒力病毒的人数会越来越大，并远远超过感染强毒力病毒的人数，变成人群里流行的同类病毒的主导毒株。

    这就是病毒（包括其他致病微生物）和人类达到“和平共处”的方法和路径。这也是大自然为世间生物留下的“和平共处”之道。

    然而，与一个凶猛的病毒“谋和”是有斗争代价的，很多人可能在这个斗争中失去生命。我们的一切努力就是在谋和之前，尽可能减少牺牲，策略就是在谋和之前尽可能把疫情控制在最小的范围之内。就目前的疫情看，谋和的时间可能还没有到，我们尚不能放松警惕。

    （《文汇报》2.21 唐金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