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响林语堂一生的两个女人

    ■王兆胜

    在林语堂结婚之前，他曾热烈地爱过两位少女，她们是赖柏英和陈锦端。林语堂的一生包括文学创作都与这两位女性是分不开的。可以这样说，这两个女性是理解林语堂的钥匙。

    赖柏英是林语堂初恋的少女。在林语堂眼里，赖柏英真是美极了：她身材苗条，如果穿上流行的“长衫”，那就更加漂亮迷人。她长了一张瓜子脸，透出一股灵秀之气。还有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常常现出沉思的神情。她有美妙的声音，每到清晨，林语堂就能听到赖柏英婉转动听的声音悠然从山上飘来，如玉液琼浆般流过林语堂的心田。她还喜爱赤脚在山间行走，林语堂曾借《圣经》中的话说：“她的脚在群山之间，是多么美丽！”

    与林语堂对外面的世界充满向往和好奇不同，赖柏英认定漳州什么都有，而到外面将一无所获。爷爷双目失明后，赖柏英更是坚持要在家乡侍候爷爷，任凭林语堂如何劝她都无济于事。当林语堂要离开家乡远走高飞到外面上大学时，赖柏英去送他，沿着美丽的山路，两个人恋恋不舍，情意绵绵。虽然由于两个人思想观念、价值旨趣和审美倾向的差异，林语堂与赖柏英只能是爱而无缘，但在情感的世界里，林语堂一生都将这份感情珍藏在心灵深处，成为他生命的底蕴与动因。

    在圣约翰大学读书时，林语堂与同学陈希佐和陈希庆兄弟交厚，由此认识了他们的妹妹陈锦端。陈锦端酷爱美术，具有出众的艺术天赋。在中国传统文化中，夫妻比翼双飞一直是文人的美好梦想：他们举案齐眉，相知相和，心领神会。一壶茶，一杯酒，一卷书，在夜深人静的青灯之下夫妻共读，此种情境多么令人艳羡啊！林语堂后来多次由衷地赞美赵明诚、李清照夫妇，敬慕沈复、陈芸夫妻，这很能说明他的审美理想。以这样的心怀去看陈锦端，林语堂更觉得她美妙绝伦，不可再得。于是，林语堂想尽一切办法接近陈锦端，通过畅谈艺术、文学及理想，两颗年轻的心灵逐渐靠近。

    林语堂女儿林太乙曾在《林语堂传》中这样谈林语堂的感受：“玉堂（林语堂原名）感到他们心心相印，好像自己生来只是半个人，现在找到了自己的另一半。锦端使他感到柔和如水，柔软如轻纱的爱。”然而，正当林语堂与陈锦端日益交好之时，陈锦端的父亲陈天恩看出了其中的奥秘。作为厦门富有的有名医师，陈天恩虽然承认林语堂才华出众，但他根本没有把一个穷牧师的儿子放在眼里。为了棒打鸳鸯，陈天恩为林语堂做媒，将邻居和朋友廖悦发的女儿说给林语堂。林语堂听到这个消息，如五雷轰顶，垂头丧气地回到家乡坂仔。此时的林语堂伤心透了，哭得很厉害，到后来全身都瘫软了。

    林语堂的大姐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后，毫不留情地将林语堂狠狠地痛骂了一顿，骂他没有志气。林语堂在大姐的劝骂下，一颗自尊心复苏起来。他新回到学校，进入了一个新的成熟的时期。从此之后，林语堂很少提起陈锦端，也很少提起他对陈锦端的这份感情，可能是有钱人对他的自尊心伤害太深了。林语堂一生中往往总是将“钱”看得较重，究其原因，恐怕在这里能够找到蛛丝马迹。

    （《闲话林语堂》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6年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