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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摘报 2019年11月02日 星期六

    听李健,怀念父母

    《 文摘报 》( 2019年11月02日   03 版)

        一周多之前去听了李健的独唱音乐会。我半玩笑半认真地当了一把歌迷,直到李健开口唱《父亲写的散文诗》。

        我发现自己被深深震撼。听到“这片土地曾让我泪流不止,它埋葬了多少人心酸的往事”,我发现自己已经止不住泪水。

        音乐会之后我开始反复地听这首歌。“明天我要去邻居家再借点钱”,多么熟悉的往事!那时我正当少年,去借钱的,是我那需要一并承担父亲全部责任的母亲。外公一家被下放农村,手无缚鸡之力的商人教师之家,必须要靠干农活挣工分养活自己,个中窘困可想而知。因此母亲的工资,除了支撑我们母女的生活,还常常用来帮助她身后的大家庭。月底拮据借钱月初再还,也就成了家常便饭。骄傲如她,不知那时心里是什么样的感受。而我,却在她瘦弱的臂膀下无忧无虑地成长着。不记得她有过抱怨和责难,只记得她灿烂地开怀大笑。

        当时的我,托母亲的福,常常有慷其之慨请同学或朋友吃大餐的机会,如今受好友款待,据说还是因为我那时积了点德。也许是因为母亲的教育和所提供的成长环境,我养成了对钱若即若离既不爱亦不恨的态度。钱可以是“一袭华丽的袍”,也可以“爬满了虱子”,但归根结底,钱在我眼里只是一张小小的船票,帮着我们从此岸到彼岸。抑或是船本身,可小可大,可破旧,亦可豪华,载我过浅滩,亦可过深海。幼年的时候,父母是撑船的人。中年,我们奋力挥着竹竿。老年将至,孩子们将会跳上船头,换上属于他们的风帆。船也许会变,方向也许会变,可上面载着的血脉与滋养,应该会从上一代传到下一代,连绵不断。

        一个对母亲和我都有特殊意义的日子快要到了。我为此练了很多遍《父亲写的散文诗》,最后决定放弃,是因为不管我如何调整声音和感情,都唱不出想要的效果。

        音乐真是个很神奇的东西。它的表达是连续的,从低到高,从开始到结束,从细微到整体,能给人以无限的表现方式和诠释的可能。可惜只有少数人被赋予了能完美驾驭它的潜质。我肯定不属于那少数人。我能做的,便是在这个时候,写下这些文字,来表达我对自己的父母亲以及那个时代的怀念。不同于音乐,文字的表达是机械和间断的,它提供的范畴远远小于思想和感情本身。因此有时字一成型,话一说出来,就已经不是本意了。

        认识到文字的局限,我开始越来越主动选择沉默。

        (《新民晚报》10.26 戴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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