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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摘报 2019年09月28日 星期六

    水乡古镇的“老派”味道

    《 文摘报 》( 2019年09月28日   02 版)

        说起江南,通常人们都能说出一些要素,诸如河网密布,街巷悠长,庭院深深,白墙黛瓦等。这些确实是江南水乡最典型的特征,也最易给人留下比较直观的印象。但倘要深究那掩隐在这些外在元素背后的江南水乡的独特韵味,或许只有生活浸淫于江南水乡的人,才能或多或少地加以体察体味。

     

        这里不能不说到《文汇报》的一篇妙文《老派》(作者沈芸)。文章通篇讲的是老派上海人的日常起居,饮食习惯,到方言俚语,说的是最普通的世俗生活。从满口方言到品尝小吃,老派上海人都讲究,有特点,不将就,就是有“腔调”,实在妙趣横生。我读这篇《老派》,或许比其他的读者,更多一份亲切感!首先当然是因为沈芸的祖父夏衍老先生,曾经在家乡小镇乾元读小学,面子上似乎就有一分老乡情谊,更主要的,还是内心深处对文章叙述内容的高度认同。

     

        “我对老派的推崇,源于我的祖父夏衍,他在饮食起居上是个老派人,就像冬天他身上总爱穿的丝绵袄。我们的太祖母和祖母都是浙江德清人,据我姑姑说,我们家烧菜的本源是德清口味。我爷爷不喜欢带味道的蔬菜,不吃韭菜,香菜更是不进门。不吃大蒜和生葱。老派人自有一套老派的坚持,我爷爷说在某些方面,他是‘顽固分子’。”

     

        对于自己喜好口感的坚持,是“老派”风格的一个最显著的特征。我也是一个夏公声称的“顽固分子”,除开对韭菜并不忌口,其他方面并无二致。事实上,夏衍老先生的故乡人,才是这方面的“顽固分子”群体,而且真正“顽固”到底。即如今日,家乡有个叫仙谭的古镇,依然极有主见有耐力地保有这种做派,历世事变迁历史沧桑,格外倔强地经营着那抹古镇旧韵,至今仍无本质的变化。最显著的,就是日常生活的慢节奏。比如你还能偶遇市民骑辆脚踏车,书包架子挂两只铁架,装的是两只热水瓶。这事非关“省铜钿”(可能也不无这个因素,不好太武断),只因习惯使然。一形成习惯,想改变也难。冬日阴冷,一遇好太阳,便都涌出屋在街边晒太阳。一个小方桌,几个人在阳光下眯着眼睛甩扑克牌,边上站着看的人比坐着打牌的人都多。炎炎夏日,即使有空调,还喜欢团团坐,摇蒲扇,吴侬软语,闲话家常。

     

        在快餐遍地的今天,老一辈的古镇人还是愿意把很多的时间花在捣鼓一份吃食上。比如说你走在街上,会看到有的家门口,一个骨牌凳一个小椅子,有个大男人系着个围裙坐在那里细细地切毛笋干。毛笋干可能是浸了几天几夜又在大铁锅里煮过的,细细地切成丝后,又会用浓浓的肉汤煨上大半天。做这些事的时候,“时间”似乎是很不值钱的东西,但小镇人要的就是这份花钱也买不来的慢悠悠滋味。

     

        方言俚语仍是老家每个小镇上最通用、最易识别乡人的工具。比如说“有味道”,就是一句赞扬话,明白夸奖而有节制,且留有充分的余地。如实在好出一定水准,才肯说出味道“交关好”或者味道“好得不得了”这样的赞语。

     

        还比如坊间遇见乡亲时的称谓,也颇能显出那么一点本地特别的味道来。幼童少年路遇长辈,礼貌称呼张口就来:“芳芝阿姨”“杨刚姆妈”,多半连带着长辈名字一块喊,不仅不讳人名,反显得熟稔,自然抬头不见低头见,乡里乡亲、左邻右舍的,直赛过远亲。更有意思的是同辈间的打招呼,往往会跟着小辈叫,客客气气,自自然然,此时完全不受辈分高低的约束,透着那么点亲切与谦卑的意味。日久天长,就此,终于将小镇横街直巷里,原本就有些局促的空间里,织起了一张浓得化也化不开的人情网。

     

        (《文汇报》9.22 张林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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