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瓶矿泉水

    ■钦文

    平日里，习惯带一个水杯去上课。杯子里装上一点茶叶，课前泡满，我想这是不少教书匠的习惯。可是某日出门走得匆忙，忘了带，等上了地铁才发觉。于是下车后，在去校园的路上，找了一家超市，随手买了一大瓶矿泉水，带进了教室。

    课上到一半，口渴了，于是从书包里取出水，仰头喝了几大口，顺手将瓶子放在讲台上，继续讲课。不一会儿，发现前排的几位学生似乎望着矿泉水瓶若有所思，表情有些奇怪。有一天，内子在我杯子里放了几粒枸杞，学生们也有类似的表情，于是课间忍不住问问缘由。

    原来，学生们好奇的是，我何以买大瓶装的，我想了几秒钟，答道“便宜啊”！大瓶水的确性价比高啊。我扫了一眼讲台下学生们的盛水容器，果然都是些小巧漂亮的水杯或饮料瓶。

    我不由得想起，内子也曾经质疑过我的这种消费行为，觉得我在旅行途中拎着一个大瓶子游览的举动可笑。真的是本性难移！反思了一下，这个习惯就是在德国读书的时候养成的。

    我们出国那阵子，国内外收入和物价的差距还是蛮大的。到了国外，觉得什么都贵。德国超市里，1L到1.5L的矿泉水是主流，小瓶水虽然也有，但目测买的人很少。大瓶水一般六瓶一捆，也有一箱箱卖的，总之瓶子越大，性价比越高。居家过日子的，一般都是成捆/箱搬回家。即便是口渴路过超市的，一般也是买大瓶的居多。在德国大学里，经常见到学生们书包里装着一大瓶矿泉水，无论是在课堂上还是图书馆里，都是手不离瓶，男生女生都一样。

    说起价格，德国超市里售卖的矿泉水也是高低不等。但普通的德国消费者一般都是挑价格最便宜的那几种，尤其是大学生们。便宜的和贵的有多大差别呢？德国调研发现，就水质和矿物质含量而言，贵的未必就一定好，某些价廉的也兼具物美。一般德国大型连锁超市都有自产品牌的矿泉水，这些往往都是最便宜的，销量也是最好的。

    难道是德国人抠门，才导致大瓶矿泉水大行其道么？也不是！说起一般德国人的勤俭持家，那还真不假。历史上，较之于英法意等国，德国在欧洲不算富裕，而且历经动荡和战乱，尤其是二战后德国的窘迫状况，造就了今天德国人的简朴品格。直到今天，德国经济严重依赖出口，除了生产能力过剩外，无法拉动内需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而其根源在于德国人的消费观念过于“保守”。今天很多国内游客去德国旅行时，总爱购买当地知名品牌的刀具、餐具，可谓气势如虹。其实那些商品在德国人眼里也算是价格不菲的，即便到了打折的时候，也会思考再三才会出手。

    德国又是一个环保和生态观念深入人心的国家。他们为了激励回收废旧物资，规定售出的矿泉水价格里必须含有水瓶的押金，对于廉价水而言，押金甚至高于瓶中水的价格。

    （《文汇报》7.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