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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摘报 2019年06月06日 星期四

    《黄河大合唱》创作之路

    《 文摘报 》( 2019年06月06日   08 版)
    邬析零指挥黄河大合唱。

        1939年4月13日,《黄河大合唱》问世。八十年后,词作者光未然之子张安东,邀集抗敌演剧三队的后人和一些故友,打算沿当年的创作之路走一遭。原以为,“寻访团”只是一边观光一边考察,像时下的“驴友”一样。临时建立的微信朋友圈,不过三四十人,与抗敌演剧三队差不多。集结到一起才发现,除了这拨人,还有来自澳大利亚的纳维塔黄河合唱团,来自上海、广州、深圳等地的合唱团,来自多国和国内多地的参演者、相关史料研究者和多家媒体等,竟有二百余人。

     

        问世之初

     

        《黄河大合唱》的问世,有很多偶然因素。抗战时期的宣传工作,由郭沫若领衔的第三厅负责,隶属陈诚和周恩来主持的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政治部,先后组建了十个抗敌演剧队、五个社团,分别奔走于不同地区。光未然先生率领演剧三队,在山西一带鼓动群众,本无前往延安和创作大型作品的计划。

     

        但队伍行进中,他不慎坠马骨折,被中央组织部召去延安治疗。最后七百里地,是队友们用担架抬着走的。没有麻药,他只能忍着痛。仿佛宿命就是要让他发声,便将国家和民族的痛,转移到他身上,让他痛到骨子里。沿途被战火摧毁的村庄、百姓流离失所的惨状,以及壮阔的地貌等,都给予他极深的刺激。

     

        冼星海先生也是几经辗转才到达延安。光未然先生原想将沿途的感受,写成一首长诗。经众人提议,改为大合唱。以口授方式,五天便赶出歌词。冼先生兴奋地抢过手稿说,“我有把握把它谱好!”

     

        那时生活物资紧缺,冼星海先生创作时有吃糖的习惯。友人们便各找门路,“借”来两斤白糖。

     

        仅用六天,冼星海先生就谱好《黄河大合唱》。除了天赋和学养,也因战局不等人,三队将在次月重返前线。合唱队缺人,特别是女声部,便从“孩子剧团”找来未变声的大男孩充数。整个延安加起来,也没有几件西洋乐器。于是二胡、三弦、柴油桶、茶缸一齐上,也算是玩后现代的先驱了。

     

        作品影响

     

        《黄河大合唱》的首演指挥,并不是冼星海先生,而是学数学的邬析零先生。他在回忆文章中谈起过,《冼星海日记》也有记载。那年邬先生十九岁,像当时的许多热血青年一样,不论学什么专业,都投入到“抗日救亡”运动中去。但他学指挥,第一堂课却是冼星海先生教的,也算是冼先生的学生了。  

     

        作为三队的音乐组长,邬先生随光未然先生一路走过来。曾将自己的见闻,向冼星海先生绘声绘色讲了一夜,特别是船夫号子。拿到乐谱后,一天一曲的紧张排练,也是他操持的,冼先生抽空指导。《黄河大合唱》背景庞大,但写词、作曲和排演,仅大致各用一个星期。

     

        冼星海先生除了这部作品,还写过《生产大合唱》,光未然先生也写过《三门峡大合唱》,都没有流传下来,却可以帮助人们从侧面理解《黄河大合唱》。这三部作品,都有特定的时事背景。但《黄河大合唱》,是以民族史诗的形式,表现人类反法西斯的共同诉求和坚强意志,便在很大程度上超越了时事。《黄河大合唱》问世后的遭遇,很有戏剧性。歌谱是怎样带出延安的,就有不同的说法。由于整部作品中,惟有《保卫黄河》唱起来最带劲,便很快流传开来。起初在国共两边军队里唱,几乎成为军歌,继而各自所辖地区的民众也开始唱。大部分人都是先知道这首歌,后来才知道有一部大合唱。

     

        上世纪五十年代,是《黄河大合唱》最红火的时期。1949年,在联合国成立大会上,美国著名歌唱家罗伯逊演唱了英文版的《黄河颂》。日本也有一些团体,相继将日文版《黄河大合唱》,录制成唱盘、胶带、钢丝等,寄赠光未然先生。毫无疑问,反对法西斯、维护世界和平,是绝大多数人的基本立场。

     

        造就传奇

     

        冼星海谱写《黄河大合唱》,除了与光未然先生在气质、才能和史诗情怀上,存在难得的契合,也与他所在的环境,存在隐秘的契合。陕北音调,给世人印象最深的,就是唢呐和腰鼓。信天游之于唢呐,只是“换了一副嗓子”。如果见识过当地的自然景观,就会明白,它们在民众精神生活中占据的地位。严肃的演奏家,端起唢呐,涌上身心的“基调”,并非热闹,而是空寂和苍凉,那便是“塬”的整体意象。摇曳着优美曲线伸向天边的黄河,勾画出它的旋律。那也并非悠扬,而是大悲和大喜归于一处的“极乐”。生死嫁娶,领衔的都是它。

     

        从《黄河颂》和《黄河怨》中,难道不可以听出,那份“叫天”式的倾诉吗?浩大的腰鼓阵,则像是壶口瀑布的人间“镜像”,一场宣泄原始生命力的竞赛。如果不把那只鼓系在腰上,加入方阵试一试,很难体会人这种动物,怎样将狂野的天性发挥到极致。与唢呐的单旋律相比,腰鼓阵天然是“多声部”的。《黄河船夫曲》《保卫黄河》《怒吼吧,黄河》的背后,潜藏着同样的音乐原型。

     

        中国老话讲,凡事讲究“天时地利人和”,《黄河大合唱》不仅占尽机缘,而且近乎传奇。

     

        (《北京晚报》5.30 周新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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