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古代丝绸之路上璀璨的明珠,东西方文明交汇的咽喉,孕育了千年艺术宝库——莫高窟。当敦煌壁画上的古老乐器和精美服饰走出洞窟,和中国民乐一道,走到人们身边时,会是一种怎样奇妙的相遇?
在上海音乐学院,记者见到了“古乐·新声——陈应时解译敦煌古谱音乐会”的主创团队。最近,他们正在对音乐会的曲目和舞台呈现进行第三轮打磨。“我们希望将陈应时教授数十年研究解译出的敦煌乐谱再创造,既遵循古谱的原来含义,又能符合现代人的审美需求。”担纲音乐会总策划的上海音乐学院院长办公室主任、东方乐器博物馆馆长史寅说。
敦煌古谱,距今有1000多年的历史,是我国现存最早的乐谱之一。敦煌乐谱P.3808全卷现存25首,为唐代世俗歌舞乐,抄写于长兴四年(933年)前,其谱式为琵琶谱,封存于敦煌莫高窟。清光绪二十六年(1900年)重见天日,但又辗转流落到了法国巴黎国家图书馆。古谱有《品弄》《倾杯乐》《急曲子》《撒金砂》《又慢曲子西江月》等乐曲。这些古谱素有“千年天书,百年解释”之谓,谱字与符号极其晦涩,解译困难。百余年来,世界各地的学者皓首穷经,孜孜不悔。其中,上海音乐学院教授陈应时的研究独树一帜。从1982年发表《解读敦煌乐曲的第一把钥匙》至今,陈应时已公开发表近40篇敦煌古谱研究论文。
陈应时对敦煌古谱研究的一大贡献是首创“掣拍说”理论。他从北宋沈括《梦溪笔谈·补笔谈》和南宋张炎《词源》中得到启发,于1988年发表论文《敦煌乐谱新解》和25首译谱,对敦煌曲谱的定弦、节奏、同名曲重合等疑难问题作了合乎逻辑的解译,乐句结构谨严,旋律运行通顺,调性、调式感清晰。
“敦煌古谱的文化内涵极深、翻译难度极高。古谱样本本身由于原来是琵琶乐器的单旋律乐段,所以信息较少且单一,不能用直接弹奏的办法来进行舞台呈现。”史寅告诉记者,策划这场音乐会时,明确将工作的主要方向放在二度创作上,以现代人的认识、现代创作的意识、现代表演的手段来再现这一辉煌的学术成就。
比如《长沙女引》一曲,为敦煌古谱第二十首。文学家任二北曾据唐人诗句“姑苏太守青娥女,流落长沙舞柘枝”,推测《长沙女引》即唐代名曲《柘枝引》。音乐会上,以琵琶、古筝、扬琴、笛箫四重奏演绎这部作品,琵琶主奏旋律,配以笛箫、扬琴的长音伴奏,悠扬典雅。当舞台灯光聚焦在舞者身上时,仿若壁画中的女子婀娜而出,勾勒出一幅令人神往的画卷。
(《光明日报》4.24 颜维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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