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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摘报 2019年02月02日 星期六

    共生院,老胡同的新风景

    《 文摘报 》( 2019年02月02日   01 版)
    民宿的客房

        可着全北京城,你很难再找到这样一座院子:

     

        推开大杂院的门,一半儿是住家,一半儿是民宿酒店;客房门口正对着居民家晾晒的被子,墙角下堆放着杂物。游客大清早出门,冷不丁就能撞见刚买菜、遛弯儿回来的大爷大妈。

     

        这种带有试验性质的混合院落,2018年下半年首次在西城区什刹海畔银锭桥胡同7号现身。设计者为它取名:“共生院”。

     

        大杂院里开民宿

     

        何为“共生院”?简单理解就是私人空间与公共空间的共生。

     

        这座共生院,地理位置相当便利。距离什刹海标志性景观银锭桥,只有短短的五六十米。出院门往北走,是人流如织的前海、后海、烟袋斜街;往南,是幽深曲折的老城巷陌。院落始建于清代,四合院的格局至今还保留着。

     

        推开院门,民居与民宿参差对照的气息扑面而来。右手边腾退出来的三间北房和院落中的一间东耳房,按照中式风格,修缮一新。门口挂着的“山水”“水墨”等设计雅致的金属铭牌,是不同客房的名称。院子左手边,是院子里原有的住家,目前常住的大约是3户,用一道小小的铁门拦着,边上用白纸写了两行字:“私宅领域,游客止步”。

     

        民宿与住户之间的公共空间,这种混杂的味道更加明显。两道晾衣绳斜斜地从院子上方穿过,固定两头的钉子,一头钉在民宿崭新的青砖墙上,一头钉在老住户门窗的上头。太阳好的时候,居民把被子、枕头抱出来晾晒;住户外墙上还挂着拖把、编成辫子的大蒜头……大杂院的生活气息在这里依旧浓厚。

     

        承担设计工作的王轲是一名90后。在她的方案里,老宅的传统要素基本上原样保留了,比如雕花的木窗、隔扇,正房两侧的廊心墙。室内装饰以中国风为主,同时植入智能卫浴等现代元素,让居住更加舒适。

     

        修缮后的银锭桥胡同7号院,被冠名“海棠画院”。“我们在什刹海地区设计的民宿院落有30多套,但和居民在同一个院里的,这是第一个。”王轲说。

     

        胡同烟火味儿足

     

        近年来四合院里的民宿在老城区兴起,并受到不少游客的喜爱。不过相比绝大多数独门独院的四合院民宿,银锭桥胡同7号这样的共生院,私密性显然差了不少,游客愿意住吗?

     

        “来这儿住的人还挺多。”店长王楠介绍,从去年下半年试运营以来,共生院已经接待70多拨游客。“很多第一次来什刹海的外地游客,特别愿意在大杂院里住一晚,为的是体验原汁原味的老北京生活。”

     

        民宿预订网站上,“海棠画院”的游客好评度也确实不输其他的独门独院。“在后海边坐坐,和居民聊聊天,感觉自己也当了一回老北京人”“有一种家的感觉”“不在胡同里住两天,那种京味儿是异乡人决不能领会到的”……

     

        老住户有喜有忧

     

        但是,共生院里的另一方——院子里的老住户们情绪显然要复杂一些。

     

        因为民宿的改造,院子里的公共空间环境得到了很大改善。重新铺了地砖,安装了消防、照明设施,还配了科技感十足的电子门禁。“和从前的条件相比,住着确实是舒服了。”86岁的黄居荣老人在院子里住了快70年,“出门进门都刷门禁卡,安全。”

     

        相对于老人的热情,中年住户态度更克制些,“每天有那么多陌生人进进出出,说不打扰生活那是不可能的。”

     

        “这肯定是一个相互磨合的过程。”近几年一直在推动什刹海地区腾退改造的李森说。伴随着新业态的涌入,胡同生态正在一点点重塑,这样的磨合几乎不可避免。

     

        有机更新的尝试

     

        在什刹海,胡同肌理、平房院落的渐进式、有机更新,注定是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的历史风貌保护途径。而“共生院”,恰是渐进式更新中的一次温和尝试。

     

        “老房子不是腾出来就完了,还得有日常的维护。”李森说。房子越是没人住,越是毁得快,日常的维护也是一笔不小的费用。按照以往的思路,会在整院实现腾退后进行改造,恢复院落的原始风貌。但是腾退工作并非一蹴而就,很多居民从自己的实际需求考虑,更愿意住在老城区,就近享受医疗、交通、教育等便利。

     

        一个院儿走了几户、又留了几户的半腾退院落,渐渐多了起来。利用已腾退空间,植入新兴业态,居民与之共存,就是所谓“共生院”概念的由来。“首先植入的是民宿业态,以后还会尝试更多,像艺术书社、定制花坊、个性工作室等等,前提是符合什刹海历史文化保护区的定位。植入之后,既服务游客也服务本地居民。”

     

        这样的植入其实也早有先例。

     

        大栅栏茶儿胡同8号院,建筑设计师张轲设计的“微杂院”就是一个代表。这个院子过去住了12户人家,大杂院中间立着的违建厨房,把本不宽敞的院落空间挤得满满当当。连续几年的疏解腾退后,这座院子里只剩下3户人家。张轲把腾退出来的房屋改造成了社区儿童图书馆和活动中心,每年北京国际设计周,这儿都是网红打卡地。

     

        类似的尝试,在东城区雨儿胡同、前门草场胡同也在进行中。不久前,记者来到雨儿胡同30号院,除了少部分未腾退的住家,大部分平房都在改造修缮中。“通过植入新业态,实现老建筑、居民、文化的共生的目标。”东城区相关负责人介绍,探索平房院的“共生”模式,是2019年的重要课题,仅在南锣地区,就大约要改造30套共生院落。

     

        正是这种共建、共生的状态,促进了胡同里的“新陈代谢”。老北京的胡同文化在新旧交融中不断演进。

     

        (《北京日报》1.17 于丽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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