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走寻常路

    ■美丽羔羊

    自从单位搬离市区，每天上班就只能开车了。不然还能怎么办？20公里，差不多半个“半马”的距离。

    但也有不开车的。单位就有几个年轻人，自发组织起来，骑行。他们统一了装备，车是专业的山地车，服装和头盔也潮得很，骑行在路上，回头率比开车要高多了。

    起初拉人马的时候，身为队长的小戴极力怂恿我加入。我拒绝了。虽然理由找了一大堆，但归根结底还是一个字：懒。开车，至少可以多出一个小时的睡眠。

    后来因为环保的原因，动不动就限行，开车已经很不方便。我终于抹下脸皮，决定入伙儿。骑行了一段时间才知道，原来这帮人不走寻常路的。从一个村庄拐到另一个村庄，从一道风景拐到另一道风景。20公里的大路两边，连绵不绝的村庄和原野，成了我们“驴行天下”的战场。

    有时候，我们会骑过村子里的胡同。胡同密密麻麻，毛细血管一样深入村庄的每一个脉络。村庄的胡同都很小巧，不长，也不宽。骑不上多远，就到了头，需要拐弯，另谋出路。

    有时候，我们也会骑进田野。经过流转的土地，如今已经重新回归了平展无垠的样子。脱离了温饱的农人，早就不再为了几斗米披星戴月了。那些庄稼，一块一块插着牌子，细看，是些科研田，要不就是种子田。

    如果时间宽裕，回程的时候，小戴会把我们领进有集市的村子。虽说现在超市已经开遍了每个村庄，但乡村里走出来的人，还是喜欢赶集。那种场面真是热闹呀，不需要辟场地，不需要盖场房，只是一条村子里的主干道，就够了。日上三竿，远远近近的人就开始赶场，把一条长长的路挤得水泄不通。东西也杂，种类也多，南腔北调的吆喝声，在熙熙攘攘的人流里流淌。

    每每暮色四合，我们像一群出海的人，满载而归。小戴跟我们说：“怎么样？开车找不到这份乐子吧？年关的时候，这些地方才热闹呢。比那些洋节地道多啦！”

    （《北京青年报》2018.12.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