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谈德,举例多为有力者。“泰伯,其可谓至德也已矣”,泰伯,周部落首领古公亶父长子,周代诸侯国吴国第一代君主。“周之德,其可谓至德也已矣”,此处之“周”,实为周文王。他还举出几个德行高导的人:颜渊、闵子骞、冉伯牛、仲弓。则均为其弟子。
他讲“为政以德”“君子怀德”,也是在对有话语权的人提要求。子曰:“骥不称其力,称其德也。”千里马日行千里,不是它耐力超强,而是它听主人的话,与其他的马和谐相处。这个评价怪不怪?骥者,就是用来行路的,为何要谈到“德”?
钱穆解释说,“人之才德兼具者,其所称必在德,然亦无无才之德。不能行远,终是驽马。性虽调良,不获骥称”。可谓一语中的。德者,就是专为孔武者准备的。一个人首先要有能力,不仅是行事能力,更是对别人和外物有伤害的能力。能力越强,越要讲德。
所以,“力”是“德”的充要条件。尤其在夫子生活的早期农耕时代,贱民有无德行并不重要。一个谁也指挥不动的底层人物(小人)走投无路时,到大街上发泄,最多打倒一个路人就被擒住了。
在弱肉强食的丛林社会里,缺少法治、规则等外力,即便有,也是以强权为背景。“德”的重要性便显现出来了。
(《同舟共进》2018年第12期 王国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