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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摘报 2018年08月21日 星期二

    生命要如何燃烧

    《 文摘报 》( 2018年08月21日   05 版)
    童道明 (郭红松 绘)

        “将自己的全部生命献给一项事业,从而让自己成为一个有情趣的人,也成为一个能让有情趣的人喜欢的人。”这是俄罗斯作家契诃夫说过的一句话,也是童道明的座右铭。童道明追随契诃夫将近60年,在77岁时,他曾写过这样的诗:“世界很大/人生很短/生命要如何燃烧/才能给这个世界/带去些许温暖?”

        “用知识分子的悲悯之心,描摹现代人的精神生活。”这是童道明的回答。童道明和契诃夫的故事,始于1959年的莫斯科。那时,22岁的他在莫斯科留学,被“契诃夫戏剧进修班”吸引。在这个进修班,他完成了一篇题为《论契诃夫戏剧的现实主义象征》的学年论文。在他眼里,契诃夫能够发现人性中的真善美,他一直怀着悲悯述说现代人内心的痛苦。而童道明之所以对契诃夫的良善与谦卑产生深刻认同感,和他的本性有关。

        “我心软,所以比较容易走进契诃夫。”童道明说,这是受了母亲的影响。

        出生那年,正是战乱。母亲抱着襁褓中的他坐船逃难,夜晚要经过一座日本兵看守的大桥,同船有几个人将这个不时啼哭的婴儿当作累赘,放出话:如果在桥下时他哭出来,就把他掐死。

        回忆这件事时,母亲没有抱怨那些人,只是说:“道明没有哭,道明真乖。”

        后来,童道明在散文《献给母亲》中写道:“我知道不是‘道明真乖’,而是‘母亲真爱’……母亲身上的崇高、善良、理想和同情,即便是战争也扼杀不了。”母亲怕伤害别人,童道明也是,“别人伤害我,我能承受,如果伤害他人,我承受不了。我没办法批评别人,因为批评比表扬的害处大得多得多”。

        上世纪80年代,除了介绍革新性的戏剧理论,童道明做得最多的就是为青年戏剧导演和戏剧创新作辩护。

        那是中国话剧创新思维非常活跃的时期,产生了几出“有争议的剧目”,如林兆华导演的《绝对信号》、王贵导演的《WM》、陈颙导演的《街上流行红裙子》。在激烈争论中,童道明盛赞过这些充满创新性的演出,“不批评不是胆子小,有时,对一种批评说‘不’也是需要勇气。”他说,“我不可能成为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我有时胆子也挺大的”。

        学生濮存昕对童道明的刚直不阿“目瞪口呆”:出于对新戏剧的热爱,童道明支持林兆华,但是当林兆华有偏颇时,他也会直接当众说:“林兆华,你不对,你不应该这样说。”濮存昕说:“一定要正直,一定不能够让谬误存在,童先生内心里有这个追求。”

        童道明和于是之交往颇深,二人常结伴去紫竹院公园散步。“能够得到是之老师的信任,说明我做人还是及格的,因为是之老师能够非常敏锐地发现一个人身上的庸俗。”在童道明眼里,于是之不是演员,而是一个知识分子。上世纪80年代,北京人艺的《茶馆》曾到东京演出,演出前有演员讨论要买什么日本电器带回去,于是之摔了杯子,质问:“我们干嘛来了?”

        童道明欣赏与他在一个单位工作的冯至,也是因为“他有知识分子的风骨”。抱着和对契诃夫一样的爱,童道明爱着这些逝去的有风骨的灵魂。在写作《塞纳河少女的面模》时,童道明心里明白,这部以冯至为主角的戏,就是为知识分子说话的:“写他们的痛苦,写他们的精神追求。”

        剧作题目源自冯至在德国留学期间购得的一件艺术品,“文革”时被砸毁。这部戏演出时,观众常为戏中人落泪。主持人敬一丹说,当扮演冯至的演员念出“我再也不批判人道主义了”这句台词时,让人忍不住流泪。

        (《瞭望东方周刊》2018年第30期 刘佳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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