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贝尔文学奖第一人

    如果问“谁是第一个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人”？大部分人都会摇头。他是苏利·普吕多姆，一位19世纪下半叶的法国诗人。别说其他国家的读者，连现在的法国人知道的都不太多了。反而他当时的竞争对手，比如托尔斯泰、易卜生、左拉……仍然被我们仰望着。在这个只记第一，不记第二的社会里，为什么如今去世110年的“诺贝尔文学奖”第一人反被遗忘了呢？

    谁是苏利·普吕多姆

    苏利·普吕多姆1839年3月16日出生在巴黎一个富有的工商业家庭，父亲是工程师，却在普吕多姆两岁时候因病去世。普吕多姆自幼聪慧，数理成绩非常突出，这使他高中毕业后选择了自然科学，并于1859年获得工科学士学位。

    就在他怀着雄心壮志想在科学上施展一番抱负的时候，身体的疾病使他无法继续科学研究，便放弃工程师职位改学法律，成为了一名律师。在大量阅读中，普吕多姆渐渐喜欢上了诗歌，开始关注诗坛动向，并搞起创作来，渐渐地，普吕多姆对诗歌兴趣超越了其他，因而放弃律师生涯，将全部精力投入到诗歌领域。

    1865年，他凭借第一部诗集《韵节与诗篇》进入诗坛，“生活”“女性”“青年”“其他”几个部分，细腻中带着淡淡忧郁，奠定了他抒情风格的基础。这大量的情感积累，不仅源于诗人内心敏感的捕捉，也难逃生活变故的不断刺激。他一直深爱的表妹突然与别人订婚，突然的打击，绵长的绝望，让诗人终身未娶，却因表妹写了很多诗，最受好评诗歌之一是《破碎的花瓶》：折扇轻碰花瓶/裂隙暗生/马鞭草枯死瓶中/悄然无声/…越是细深的伤口更难止血/它已破碎/请君勿碰。

    普吕多姆一度狂热信奉天主教，然而，科学和理性的魅力，让他对信仰产生了怀疑。自己坚持很久的信念被打破，普吕多姆陷入长久的失眠中。紧接着普法战争爆发，法军节节败退，法国内部又爆发大革命，推翻第二帝国建立第三共和国。战争的内忧外患使民众的生活水深火热，国家战败签署屈辱条约，又撞击着诗人激昂而敏感的内心。  

    在同一时期，他的母亲和叔叔相继去世，一连串的不幸让普吕多姆本就虚弱的身体更为受损，下半身几乎全部麻痹。这些不幸却也让诗人的思想更为丰富。在1881年，四十二岁的诗人被选为法兰西学院院士。

    诺奖为何青睐于他

    普吕多姆在诗歌上的确有所成就，在法国也有一定知名度，不过在世界的名声却并不响。所以当诺奖评委会宣布普吕多姆为“诺贝尔文学奖”首位得主后，各国抗议之声便不绝于耳，人们不解为什么获奖的不是比他更知名的托尔斯泰、左拉或易卜生。那么，是什么为普吕多姆在诺奖评选中争得一席之地呢？

    诺贝尔文学奖不像“龚古尔文学奖”或者“茅盾文学奖”，不单是以书作为评选的依据，也不单靠文学价值决定获奖人选，而是依照诺贝尔的遗言，奖励“在文学领域创作出具有理想倾向的最佳作品的人”。

    法国大革命之后，“自由、平等、博爱”的思想传遍世界，这片自由土壤孕育了太多重量级思想家，吸引着太多文学家艺术家，使法国在文学艺术领域具有了相当的话语权，将第一届诺贝尔文学奖颁给法国人都是认可度最高的。

    那么，在法国文人里，评选委员会为什么选择普吕多姆而不是左拉呢？可以说，普吕多姆无论为人处世还是文艺创作几乎无可指摘。他为人真诚谦逊，中规中矩，关怀他人，也关怀着人类的命运。在获诺奖之后，他立即拿出部分奖金设立基金去资助未出名的年轻诗人出版首部诗集；他依靠诗歌表达对全人类问题的思考，比如正义、战争、幸福、真理……他有着美好的理想，追求真善美的目标，加之写作技巧娴熟，诗歌精致典雅，将“丰富的情感与细致的思考完美地融合在一起”，他身上展现的，正是诺贝尔先生所期望的“理想主义倾向”。

    （《北京晚报》12.15 陈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