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梨花

    梨花洁白纯净，香气袭人，但在百花中它的地位并不高。再加上“梨”字与“离”字谐音，所以梨花很少被视为“吉祥花”。不过，当梨花进入画家的视野之后，却是另一番景象。当表达离愁别绪或高洁情怀时，梨花常常成为载体。

    宋代是传统花鸟画的高峰，但留存下来的梨花画作不多，比较著名的是《梨花鹦鹉图》。此图绘一开满白花的梨树从左下向右上斜出，树上花间一只羽毛艳丽的鹦鹉脚趾向前，两爪抓枝，探头探脑。画面清新而生动有趣，雪白的梨花和艳丽的鹦鹉形成鲜明对比。宋末元初的画家钱选，传世有《梨花图卷》。画后有作者自题诗一首：“寂寞阑干泪满枝，洗妆犹带旧风姿。闭门夜雨空愁思，不似金波欲暗时。”这幅作品，诗与画相得益彰，充分表现了梨花的文化内涵。

    近现代画家中，齐白石对梨花的感情很深。他曾写过一首《梦家园梨花》诗：“远梦回家雨里春，土墙茅屋霭红云。梨花若是多情种，应忆相随种树人。”他还在这首诗的小引中写道：“余种梨借山馆前后，每移花接木，必呼移孙携刀錾随行，此数年常事。”齐白石喜欢种梨树，也爱画梨花和梨子，他在离开家乡之后，经常画梨花和梨子表达对故乡的眷恋。此外，齐白石还自刻与梨花有关的印章，钤在不同的梨花或梨子画上，如“百树梨花主人”“梨花小院”“梨花小院思君”等。

    齐白石画梨花，画面都很简约，往往只画一枝梨花，配上一两只蝴蝶或白蛾子，生动自然，春意盎然。他在94岁时，曾为东北博物馆作了一幅《梨花图》，图中一枝梨花斜出，一蝶一蛾，绕花飞翔。他用淡墨勾花点叶，再以白色染花瓣，用笔简单明快，色彩鲜明而淡雅。  

    齐白石85岁时，曾绘《衰年泥爪图册》14幅，其中有一幅《梨》。画面右部为一只梨，左部为数行题款。他以一笔淡墨画出梨的圆形，中间留白体现光感，再以一笔浓墨画出梨柄，画面在似与不似之间。题款为：“老萍亲种梨树于借山馆，味甘于蜜……戊、己二年避乱北窜，不独不知梨味，而且辜负梨花。”可见齐白石对梨花确实有特殊的感情。

    （《广州日报》11.28 钟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