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English
  • 时政
  • 国际
  • 时评
  • 理论
  • 文化
  • 科技
  • 教育
  • 经济
  • 生活
  • 法治
  • 军事
  • 卫生
  • 健康
  • 女人
  • 文娱
  • 电视
  • 图片
  • 科普
  • 光明报系
  • 更多>>
  • 报 纸
    杂 志
    文摘报 2017年10月10日 星期二

    她的电影是解读人世的眼睛

    《 文摘报 》( 2017年10月10日   05 版)

        上世纪八十年代,黄蜀芹在大银幕上为同时代的中国女性浅吟低唱,为那个影视黄金十年书写浓墨重彩的一笔,许多观众仍记得,她的电影给了我们解读人世的眼睛。

        电影《人·鬼·情》,常见有这样的评价:那是中国目前为止最优秀的女性电影。但对“女性电影”的真正认知,黄蜀芹是从儿子那里开始的。那天,她写分镜头剧本。本子里,练完功的秋芸累得躺倒在草垛上,一个光着下身的小男孩问他“是不是死了”,秋芸回了句粗话。黄蜀芹写完这段,特别开心,她告诉儿子“我今天写了场好戏”。郑大圣听完母亲的叙述脱口而出:“你搞女性电影啊?”那是她头一回接触这个词。

        相比之下,父亲黄佐临的“写意戏剧观”倒是被执行了彻底。譬如影片结构就是虚实两条线,一条聚焦女主人公秋芸,刻画一个反串女演员的艰辛,另一条探入秋芸的表演世界,跟着钟馗送妹妹出嫁。又好比她用全黑背景来表现虚化的钟馗世界,在中国电影史里开创先例。关于这段虚化的世界,是擅长国画的丈夫郑长符给出的建议:用黑丝绒包上整个摄影棚,在神秘的黑洞里达到空灵的鬼魅世界,让红衣钟馗载歌载舞,关照人间的生命——这种简而化之的手法,完全就是“写意戏剧观”在驱动。

        黄佐临特地写了贺词,“不像不是戏,太像不是艺;悟得情与理,是戏还是艺”,这么多年,他头一次直接表扬女儿。

        当年父母从英国剑桥硕士毕业后,转道法国坐船回天津,办完祖父的丧事后又辗转到四川教书,一路风雨坎坷,最后回到上海……时间、路线,几乎和锺书先生笔下的方鸿渐一样,黄蜀芹感受到《围城》里那种“走到哪儿漂到哪儿”的心理,她觉得自己是最合适拍《围城》的,“《围城》是不装蒜的聪明人戳穿装蒜的自以为聪明的人的一部作品”。

        拍完、剪完,制片人孙雄飞从北京带回两位先生的信。锺书先生信中说,一家三口“费半夜与半日,一气看完(录像带)”;杨绛在信底部附上小字写道:“我们看录像看得寝食俱废!”她当即给两位先生回信,做了一番自我批评。很快,二老回信劝勉。钱锺书借《红楼梦》里史湘云说话“咬舌子”作比,“脂砚斋评语说什么‘真正美人方有一陋处,如太真之肥,飞燕之瘦,西施之病’等。只有不创作的人,才会不创作坏东西。想来令尊大人也会同意的。”杨绛更是触笔灵动地告诉她,“我们院内的领导和许多同事看了《围城》电视录像都欣赏得不得了,有一人坐在桌上笑得跌下来”。

        有人问,父亲留给她最珍贵的遗产是什么。黄蜀芹答:“真诚地面对人生,真诚地对待周围的人,真心实意地干事儿。他的心里始终只有一个角落,一片净土,60年一直怀有一颗童心,孜孜不倦地追求着。”

        (《文汇报》9.15 王彦)

    光明日报社概况 | 关于光明网 | 报网动态 | 联系我们 | 法律声明 | 光明网邮箱 | 网站地图

    光明日报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