绚烂之极归平淡

    ■张广智

    周六上午，儿子从大洋彼岸来电，说要趁周末去瓦尔登湖，亲眼看一下梭罗生活的地方。

    其实，梭罗的生平很简单：1817年7月，他生于马萨诸塞州康科德城，家境困难，但还是在哈佛念完了大学。大学毕业后，回到故乡的一所私立中学教书，从此结识了跨文学与思想两界的名家爱默生，遂与其成了亦师亦友的同道，其间恋爱又失恋，直至患肺病死亡，年仅45岁。

    梭罗是一个有个性的人，他对大自然抱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亲近感，早在他当中学教师的时候，就让学生们走出课堂到河上旅行，野餐。他独居未婚，也从不吸烟喝酒，整个大自然就成了他的终身伴侣。

    综观他的一生，平淡的生平中也有一件“壮举”：1845年3月，他开始在瓦尔登湖畔伐木建屋，7月4日正逢美国独立日，他搬进了自己盖起来的小木屋，聆听“夜莺的乐音乘着吹起涟漪的风从湖上传来”，垦荒种植，自给自足，度过了两年又两个月的“世外桃源”式生活，冥思苦想，笔耕不辍，收获甚丰，主要成果就是《瓦尔登湖》。

    《瓦尔登湖》是一本独特的书。初读，觉得它是由近20篇短文组成的一本散文集，再读之，全书诸多篇章关于动植物的描写，又好像是一本自然科学文献结集，但书中关于哲思的内容，又会冲淡这种感觉。概言之，《瓦尔登湖》是一本富有哲理的精深的散文集，读它需要环境幽静，注意力高度集中，还需要有一个淡泊的心境。

    由此想来，用“平淡”来评价这本独特的书，庶几可矣。然这“平淡”是“绚烂之极归平淡”的境界，是朱自清所说的“平淡之腴丰”，是深藏若虚的意韵，是一切文学爱好者著书立说所追求的一种最高境界！

    现代中国文学名家徐迟曾说过，黄昏以后，心情渐渐寂寞和恬静下去，再读《瓦尔登湖》，就会发现语语惊人，字字闪光，沁人肺腑，动我衷肠。

    历史证明，梭罗和《瓦尔登湖》都是慢热的，但其“热度”与日俱增，到如今梭罗已成了文化偶像，《瓦尔登湖》也被奉为世界文学的瑰宝。它已有两百多个版本，并被译成多国文字，在世界各地广为流传。

    在现代化的进程中，人们被焦虑、急躁所困惑，或被火气、戾气所惊扰，无所依归，难以安身立命。此时，读一下梭罗的《瓦尔登湖》，似乎能让奔走在喧嚣中的现代人找到片刻宁静。

    （《新民晚报》7.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