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度的品性决定着国家的成败和命运。对于中国而言,几十年来成功的秘诀是什么?未来将面临怎样的制度困境?上海交通大学陆铭教授表示,从体量和结构角度来看,中国的情况有点类似于欧元区。比如,二者都实现了货币上的统一,都存在区域发展不平衡,都没有充分实现劳动力的自由流动。
在劳动力自由流动的情况下,不发达地区也可以因此逐步缩小发展差距,区域间发展不平衡的问题将会最终收敛。而中国目前的问题同欧元区一样:存在巨大的地区间发展差距,拥有统一的货币,劳动力无法充分自由流动。这使得落后地区既不能通过货币贬值的方式来刺激出口,也无法通过劳动力的自由流动而提高生产率、降低公共财政负担——因为发达地区仅利用了落后地区的劳动力资源,而拒绝为之提供基本的公共服务,这个负担却最终落在没有享受到人口红利的落后地区。
为了刺激经济发展,落后地区不得不大肆举债进行投资,而中国单一制体制下,中央政府不得不对地方政府债务负担“兜底”,全社会也存在中央政府刚性兑付的预期,这就会陷入一个越落后越借钱,越借钱越安全的死循环。
制度成熟背后的基本价值观应该是制度“文明”。我们限制劳动力自由流动,表面是一个经济问题,背后则是制度的文明问题,治国理念和价值观,会渗透到公共政策的制定当中,甚至成为制度的一部分。
必须要有制度突破:一是建立劳动力自由流动的机制;二是改革地方官员的考核体制(将考核总量转变为考核人均);三是改革中央和地方的财政制度,形成地方政府独立融资的约束机制,既要打破刚性兑付的预期,又要给地方政府一定的融资自由。
(《社会科学报》第1555期 汪仲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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