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丹：喇嘛也玩手机

    ■曹景行

    今天的中国人，上网已成为基本生活需求。所以，当飞机在不丹唯一的国际机场——帕罗机场降落后，知道当地导游白马会带我们去电信公司办不丹的手机卡，“可以打电话、上网”，大家都难免有点惊喜。

    不丹城市街头几乎所有的房子都一个样式:白墙，彩绘屋檐、门廊和窗框，红或黄色屋顶。我们面前的二层楼房，很难想到这儿就是做电信服务的。意外的是，办事人员很利索地帮我们一行十多人换好了新的手机卡。记得是每人300努，约合人民币三十元。

    我们出电信公司到了帕罗街头，对面走过来几位年轻女子，手上都拿着手机，一路过去，看到好些行人边走边用手机打电话。

    不丹人用的手机当然都是进口货。新款智能手机不便宜，导游说他刚托朋友从香港带了一只新版苹果手机，花了一千美元。能够用上新手机，大可在年轻朋友中炫耀一番。

    不丹已不再是高度封闭的山地小国，手机比什么都更能说明不丹的今天。除夕晚上在酒店，我们可以用手机同国内亲友相互拜年。关于“春晚”的各种评论如潮水般涌进我们的微信，让人几乎感觉不到几千公里的距离。

    不丹七十多万人口相当于中国一个中等规模的县，面积却有三万八千多平方公里，而且都是崇山峻岭。可以说，有史以来，手机第一次将他们如此密切地连成一体。据报道，不丹七十多万人口中已经有五十五万手机用户。

    封闭社会一旦被打破，也必然带来难以预料的变化。我们问导游白马:“开始的时候，不丹人对手机有没有什么抗拒、抵制?”回答是:“没有啊，为什么要抵制? ”

    最令我意外的是寺庙里面，身披袈裟的大小喇嘛似乎都已离不开手机。在盛大法会开始前，散在各处等候的喇嘛们不少都在看手机、玩手机，三五成群围着手机刷屏。

    同其他地方一样，手机已经成为不丹寺庙里喇嘛日常生活的一部分，成为他们同外界连接的渠道。那么，本来应当远离红尘俗世而静修的僧人都开始刷屏了，究竟是更加有助于宏扬佛法，还是会给他们内心带入外界的躁动不安?更加令我好奇的，是喇嘛们每天刷屏究竟看些什么?只看有关宗教信仰的，还是也看许多世俗的东西，看哪种东西更多一点？我没有机会问他们，也怕问了让人家尴尬。

    手机在不丹这样一个曾经长久封闭的国家究竟会起到怎样的作用?会不会让千年传统加速风化瓦解?这是无法回避的重大问题。尤其是今天玩着手机长大的一代，必然会遇到更多来自外部的影响和冲击。

    在政府部门工作的女孩桑姆从另一个角度回答了这个问题:“据我所知，无论这里的年轻人到多远的地方留学，看到了多少花花世界，许多人最终还会选择回归家园，还是自己的家好。”

    （本版文章均选自《文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