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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摘报 2017年04月11日 星期二

    世界上最疼我的那个人去了

    《 文摘报 》( 2017年04月11日   02 版)
    《提携》丰子恺

      张洁

      如今,我已一无所有,妈这一走,这个世界和我就一点关系也没有了。女儿已经独立,她不再需要我的庇护。只有年迈的,不能自立的妈才是最需要我的。需要我为之劳累、为之争气、为之出息……如今这个最需要我的人已经远去。

      直到现在,我还不习惯一转身已经寻不见妈的身影,一回家已经不能先叫一声“妈”,一进家门已经没有妈颤巍巍地扶着门框在等我的生活。

      看到报纸上不管是谁的讣告,我仍情不自禁地先看故人的享年,比一比妈的享年孰多孰少。

      有一次在商场看到一位年轻的母亲为女儿购买被褥,我偷偷地滞留在那女孩的一旁,希望重温一下我像她一样小的时候,妈带我上街时的情景。

      看到一位和妈年龄相仿、身体又很硬朗的老人,总想走上前去,问人家一句“您老人家高寿”?心里却在反问:为什么人家还活着而妈却不在了?

      听到有人叫“妈”,我仍然会驻足伫立,回味着我也能这样叫“妈”的时光,忍咽下已然不能这样叫“妈”的悲凉;在商店里看见适合妈穿的衣服,还会涌起想给妈买一件的冲动。

      每每见到唐棣(注:张洁的女儿)出落得不同凡响的模样,一刹那间还会想:我要告诉妈,妈一定高兴得不得了,但是这一刹那过去,便知道其实已无人可以和我分享这份满足。

      我常常真切地感受到,妈就在我身边走来走去,好像我一回头就能看见她趴在窗户上,对着前门大街的霓虹灯火说道:“真好看呐。”可我一伸出手去,却触摸不到一个实在的她。

      我也随时就会听见她低低地叫我一声“小洁”!可我旋即知道,小洁这个称呼也跟着妈一起永远地从世界上消失了。我终于明白:爱人是可以更换的,而母亲却是唯一的。

      (《文汇报》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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