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画女性的尊严

    潘玉良（1895-1977），原名杨秀清，后随夫姓更名潘玉良。原籍安徽桐城，出生于江苏扬州。幼年成孤儿，14岁被舅舅卖入妓院作歌妓，17岁被芜湖海关监督潘赞化赎为妾移居上海。23岁的潘玉良以素描第一名考入上海美专，26岁毕业后入法国国立美术专科学校与徐悲鸿同学。

    潘玉良是一位具有非凡的艺术潜质的画家，她的油画，不论是气度、修养，还是技术，在中国早期女西画家中，无人可比。她作画不妩媚，不纤柔，用笔干脆利落，用色主观大胆，但又非常漂亮。面对她的画总让人有一种无法掩饰的情绪，她的豪放性格和艺术追求在她酣畅泼辣的笔触下和色彩里表露无遗。

    潘玉良擅画女性人体，她是以女性的目光审视女性人体，在她的心目中似乎完美的裸体和表现人体的比例、线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表现女性的生命力和躯体的健康之美。在她的人体绘画中，我们看到她着意刻画突出甚至夸张地表现女人的臀部、大腿，甚至还有一些大跨度人体动作。她的画法似在通过对女性生育崇拜的造型来强调女性的尊严，可以说她的女性人体作品有如史前人将女性作为母神来崇拜。

    潘玉良也是一位喜欢描绘自己形象的画家。她一生大概有15幅自画像，画中人哀怨、悲愤、刚强、坚毅的神情，充分表现出她在与命运抗争中桀骜不驯的性格和独立不羁的人格精神。《黑衣自画像》是潘玉良自画像中非常著名的一幅，此幅画中的潘玉良长发披肩，身着中式黑色绣花旗袍，端坐于桌旁。温柔，婉约，若有所思，深沉的眼神蕴含着忧郁之情，具有中国式的古典气质。画这幅画时，正值二次世界大战爆发，巴黎沦陷，潘玉良栖居郊外，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战火中的祖国和亲人，那种忧郁的神情才会如此深邃。

    潘玉良是位爱国者，第二次世界大战时，她旅居法国卖画捐款救国。20世纪50年代潘玉良意欲返回祖国，因法国政府不允许她将作品带回国内而未能如愿成行。1977年因病逝于巴黎，终年82岁。

    （《金陵书画》南京出版社 叶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