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王醉归图》背后的故事

    元代画家任仁发的画作全球仅存21件，大多被世界顶级博物馆珍藏。其中，《五王醉归图》被古画鉴定界泰斗徐邦达给予最高评语：“《五王醉归图》真迹，上上。”

    《五王醉归图》表达兄弟情深

    《五王醉归图》描绘了唐玄宗李隆基登基前，与四个兄弟宴饮归来的场面。画中五王分别是临淄王李隆基、宋王李宪、申王李摇、岐王李范和薛王李业，余下四人为随从仆役，九人九骑，神态各异，呼之欲出。

    画中穿深红色衣服、由两人搀扶的就是后来的玄宗，他骑着名驹“照夜白”缓缓而行；在李隆基身后的是身着黄衣、骑乌雅马的宋王；后面跟着顾前盼后、骑着玉花骆的岐王和骑着黄骆膘的薛王；而伏鞍欲吐、骑九花蛇的则是申王。他身旁的侍从一边卷起袖子，呼朋引伴，一边又要照顾深醉的王爷，可谓穷形尽相、栩栩如生。

    《五王醉归图》抓取宴饮归家的场面，勾勒出玄宗兄弟间的深情厚谊。据史料记载，睿宗李旦登基后，最感欣慰的便是5个儿子手足情深。按照传嫡不传贤的继位原则，睿宗原本应将帝位传给嫡长子宋王，但李隆基晓勇善战、功勋卓著，更适于继承帝位，睿宗因此感到左右为难。幸而宋王纯良宽厚，多次上书表示不愿继位，最终使皇位顺利传至李隆基手中。

    李隆基登基前曾购置长枕大衾，经常与兄弟们宴饮至深夜，而后同床共枕、抵足而眠。登基后，他特意在兴庆宫修建花萼楼，典故出自诗经，取“花萼相辉、兄弟情深”之义。此楼建成后，四王府邸环于宫侧。诸王兄弟每五日朝于侧门，玄宗与其登楼纵饮，赏乐赋诗。

    江海之志与丹青之才

    提到《五王醉归图》，就不能不提它的创作者任仁发。这位出生于上海的元代官员，相当于元代的“水利部部长”，他以水利方面的贡献闻名于世，更因其业余创作而青史留名。

    任仁发（1254年-1327年），字子明，号月山道人。他出身寒微，少负奇才，18岁时便高中举人。南宋亡国后，任仁发向时任中奉大夫浙西道宣慰使的游显毛遂自荐，深受游显赏识，将其招纳为幕府中的宣慰掾，负责整理文书档案。后来，任仁发在海岛劝诱反抗者归降中立功，升为青龙水陆巡警官。他一生得以参与浙西、通惠河、黄河治水。在晚年，任仁发集毕生知识著《水利集》十卷，为后代治水留下了不可多得的宝贵经验。

    任仁发在政务之余，爱好诗文书画，绘画上才华出众。尤其是他笔下的人物和鞍马，师宗晋唐，颇具古风，并自成一格。史书上称其艺术风格是“书学李北海，画学李公麟”，说他继承了唐宋时期这两位艺术大家的神韵，前者的书法风格奇伟倜傥，后者人物、释道、山水、花鸟无所不精，时推为“宋画中第一人”。

    海外遗珠重归故土

    《五王醉归图》诞生以来，明确的收藏记录自明代开始，经朱尚宾、王麟郭、王永吉、梁清标、耿昭忠、耿嘉祚收藏，乾隆年间被收入宫中，并被编入《石渠宝笈》，卷上乾隆、嘉庆、宣统三帝钤印累累，可见清宫对此画的高度重视。

    辛亥革命后，溥仪深感风雨欲来大厦将倾，便将宫中名画盖上“宣统”之印，以赏赐弟弟溥杰的名义偷运出宫。后来，这些图卷被带到“伪满洲国”，存于吉林小白楼内，1945年，“伪满洲国”覆灭，这些画从小白楼散至民间。

    此后，《五王醉归图》落入琉璃厂古董商人郝葆初之手，通过郝葆初又卖给了当时著名的文物贩子卢芹斋及其女婿杜博思。1948年，这件国宝被漂洋过海带往美国，转卖给了德裔收藏家沃尔特·侯士泰，直到2007年侯士泰去世，这幅画才重新进入公众视线。

    （《环球人物》2017年第3期 刘雯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