茨威格的控诉

    1986年《异端的权利》在中国出版以来，奥地利作家茨威格在中国读者群中赢得巨大声望。他的传记作品尤为中国读者所熟悉，包括《人类群星闪耀时》《三大师》《与魔的搏斗》，其中以《异端的权利》最为著名。书是茨威格1936年流亡英国时出版的。

    该书以十六世纪欧洲宗教改革为背景，讲述发生在日内瓦的一个历史事件。宗教改革家约翰·加尔文在宗教改革运动中成为日内瓦的宗教领袖并攫取领导权，对日内瓦公民实施高压统治。他独占《圣经》解释权，所著的《基督教原理》成为新教教徒必须严格遵守的教义。他对一切异议者都视为“异端”，进行残酷打击。

    1553年12月27日，在加尔文主使下，日内瓦当局烧死仅在某些教义上与加尔文有不同见解的“异端”塞维特斯。此后，神学家塞巴斯蒂安·卡斯特利奥挺身而出，痛斥加尔文的行径。卡斯特利奥明知将遭到迫害，却毅然决然地写下《论异端》和《答加尔文书》，对加尔文进行批判，强烈呼吁宗教宽容。《论异端》相比洛克、休谟、伏尔泰对宗教宽容的吁请早了一百到两百年。

    茨威格说：“凡独裁者在开始时总是试图实现一个理想。但理想总是从企图实现它的人那里取形上色的。”加尔文正是这样的人，他的《基督教原理》不正是为反对教会垄断信仰的权利而作吗？当他自己获得了权力，自己又用同样的甚至更残酷卑劣的手段对付异见者。而促使卡斯特利奥反抗加尔文的，则是源自他内心的良知以及对宽容和自由真诚而炽热的呐喊。卡斯特利奥说：“你们很快就会知道，一旦从高压统治下解放出来，自由将会创造何等奇迹！”

    卡斯特利奥反抗加尔文的故事，也同样是茨威格对纳粹独裁政权的控诉。

    （《今晚报》2.7 施京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