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30年,中国人创造了积累财富的现代奇迹,但也出现了仇富心理。
我是一个贫困的教书匠,但并不准备敌视那些大富大贵的人。这不是自认高尚,而是平静心态的反映。不要忘了,富人身上承载着民族的另一种心灵符号——中华民族不是陷于贫困不能自拔,而是有强大聚财能力的民族。一个民族的聚财能力是这个民族心生荣耀感的物质基础。
我并不想谴责穷困者对富裕者的嫉妒。但千万得避免民族个别成员的嫉妒心上升为整个民族的普遍嫉妒感。任何一个民族或国家,如果不把积累财富的人当作效仿对象,而当作人民公敌,那么很可能出现两个令人惊异的社会想象:第一,富而返贫;第二,社会动荡。一个最直接的例子,就是委内瑞拉。委内瑞拉有丰富的石油资源,在上世纪80年代已经迈入了中等收入国家行列。可是国家不思进取,民众满足现状,改革不敢攻坚,人民与政府同时掉头往回走。整个社会嫉恨跨国公司,嫉恨先富群体,因而国家采取极端左倾的平均主义政策,而且暴力没收跨国公司财产。查韦斯的极左政策,让全民族成员如吸鸦片,无比兴奋。结果,委内瑞拉陷入了更贫困、更动荡的恶性循环状态。
我并不想摆出一副道德上高高在上的姿态,说我见到富人只是羡慕、欣赏、佩服,没有嫉恨。民族成员应该相互理解,相互包容。一方面,社会公众需要醒觉,为民族增光添彩的出类拔萃之人,一定付出了超人的代价,值得尊重。另一方面,先富群体应当尊重公众权利。在大众民主时代,社会意志对精英权势的制衡,具有维护秩序和推进发展的稳定器效用。
从民族的精神史上讲,我们要维持中华民族的荣耀,一定要把民族成员的嫉妒心抑制在萌芽状态。消除嫉妒心是绝不可能的,但我们要学会自我抑制,相互尊重。只有在这样的心境中,民族才会有健康的文化心理结构。
(腾讯思享会ThinkerBig 11.20 任剑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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