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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摘报 2016年07月23日 星期六

    蒋家门外的孩子

    《 文摘报 》( 2016年07月23日   07 版)
    蒋孝严与蒋孝慈

        《蒋家门外的孩子》为国民党副主席蒋孝严的回忆录。作者回忆早年充满艰辛的成长岁月,记录充满波折的认祖归家之路。许多内幕由当事人首次披露。

     

        ■蒋孝严

     

        孝慈从小身子较弱,在奶娃娃时期时常生病。由于我们是未满七个月的早产儿,又是双胞胎,显得特别纤弱。孝慈虽然在襁褓中多病,但进小学后一直到初高中,身体都还算不错,个性也算开朗。直到外婆向我们透露了有关母亲的事情后,孝慈才慢慢变得内向寡言。

     

        波折的青少年时光

     

        我们念大学时,日子过得很紧,每学期都是无法在指定日期缴交注册费。孝慈眉宇间,总是带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哀愁,他的身子显然因为长期的郁闷,无形中受到了影响。

     

        他原本在大学交了一位中文系的唐姓女友,只是对方家境富裕,一定要女儿毕业后就出去留学。而孝慈无法确定要等到哪年哪月,才有能力留学,他的初恋因而被硬生生地拆散了。这件事对他是一次不轻的打击。

     

        念完了中文系,服完兵役,他又重新回到东吴大学,以无比的毅力,从二年级开始念法律系,一共花了八年,在东吴拿了文学士和法学士两个学位。法律系毕业后,申请到美国德州南美以美大学念硕士。他心中一直想借以表达的,就是要让他第一次付出情感的唐姓女友知道:“我是可以靠自己的本事出去深造的,只是你的父母看错了。”

     

        孝慈在经国先生几个孩子当中,是书念得最多的一个,也是法学领域最专精的一位,曾任东吴大学校长。只要有一个孩子能够做到大学校长,任何做父亲的都应当感到骄傲和满足的,相信蒋经国先生也不会例外,只是他从来没机会向我们表露过这样的情感。孝慈会走上学术和教育这条路,和“父亲是谁”完全没有关联。如同我之所以会参加“外交特考”,以“外交”为志业一样,也与父亲无关,因为我们不曾在人生重要的转折点上见到他。

     

        是否要认祖归宗

     

        大三暑假我曾和孝慈深谈几次,商量以后该如何面对迟早都要碰到的“归宗”问题。我们意识到,那是一件困难重重、难以突破的事。我们两个手无寸铁的孤儿,远眺蒋家,它就像坐落在云端的一座城堡。王升和宋时选连我们要和父亲见面的请求,都无能为力,要他们协助归宗,更不必谈了。每遇到生活上的一些小问题,他们还会尽些心力,他们的责任只止于将我们安抚妥当,安安静静地过日子就好,要我们千万别想太多,免得轻举妄动引起外界注意,以致影响到经国先生,这就是他们的任务。

     

        母亲在临终弥留之际最最挂心的,是做父亲的迄未实践他的誓言,让两个半岁大的孩子霎时变成了孤儿,日后如果被人家欺侮,叫她如何放心得下?母亲这个生前未竟的心愿,却由我们两个纤弱无助的孩子去完成,真是何其沉重。那年夏天我和孝慈讨论多次后,关于归宗的事,决定自我要求下面几点:一、绝不放弃为母亲争取名分;二、一切要靠自己;三、要蒋家来找我们,我们不去求蒋家。

     

        当时我们才二十岁,年轻气盛,心态上还总是站在“章家”去看“蒋家”,像是从“我家”去看“你家”,中间隔了一道墙似的。

     

        成年后的生活

     

        孝慈秉性极端善良,他对儒学钻研甚深,并求身体力行,特别强调忠、恕的实践。

     

        1986年9月他到外交部看我,他一进门,我就注意到他右眼罩了一大片纱布。我问他发生什么事,他笑笑说没事,只是在几天前陪同学打垒球时,不慎被一位同学的暴投,正面击中右眼。他连说几声“没事、没事”,我就不再追问。

     

        过了两个月,我约他单独吃饭,他眼上的纱布不见了,但右眼看起来怪怪的。我问他怎么回事,他只笑笑说,那只眼睛已经变得高度弱视了,二、三米以外的东西几乎看不见,所以他开车特别小心,等于是用一只眼睛在开车。我要他一定去配副眼镜,他说再看看,又补充道,被垒球击伤右眼的事,没有告诉别人,连学校教授同事都不知道。我问他为什么?他说:“如果传到那个闯祸的学生耳朵里,他该会多么自责。”孝慈就是这么的宽厚!他右眼几乎等于瞎了!

     

        孝慈和我先后自美返岛后,我们不寻常的出身也渐次在台北传开,而它源头却是来自于当时常被查禁的“党外杂志”,这些杂志经常大胆地报道一些蒋家的内幕故事。有段时间孝慈常在报上写文章,或接受广播电视访问、或发表评论,逐渐受到社会的关注。却没想到引起了孝武周边一些人的侧目。

     

        于是,“中广”所有的节目里,突然听不到孝慈的声音,《中央日报》上也读不到孝慈的文章。当时孝武是“中广”总经理,旁边的人要如此封杀是轻而易举的。直到1988年父亲经国先生过世之后,这种“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的情况,才得以缓和下来。孝慈感触很深地跟我说:“我们是被欺负大的!”

     

        (《蒋家门外的孩子》九州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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