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的“道不行,乘桴浮于海”许多人都熟悉。程子说:“浮海之叹,伤天下之无贤君也。”却不大有人注意,“乘桴浮于海”,到底欲去何处?读《资治通鉴·汉纪十三》之“班固曰”,方才惊讶地发现,孔子想去的居然是朝鲜。
班固说得最直接的话是:“故孔子悼道不行,设浮于海,欲居九夷,有以也夫!”九夷就是与北狄、西戎、南蛮并称的东夷,“欲居九夷”并非班固之创造,此四字取之于《论语·子罕》,却鲜有人将 《论语·子罕》中的“子欲居九夷”与《论语·公冶长》 中的“乘桴浮于海”联系起来,并将它作为其出海之后的“欲居”之地。
班固又说:“玄菟、乐浪,本箕子所封。昔箕子居朝鲜,教其民以礼义,田蚕织作,为民设禁八条。”他说的箕子,就是商纣王的伯父,与微子、比干并称“殷末三仁”。《汉书·地理志》称“殷道衰,箕子去之朝鲜”;《后汉书·东夷列传》称“昔箕子违衰殷之运,避地朝鲜”。他在此地教民礼义,为民设禁,使民以农桑为业,“是以其民终不相盗,无门户之闭,妇人贞信不淫辟”,管理很有成效。班固赞赏此处(东夷)民风“天性柔顺,异于三方之外”,赞赏箕子“可贵哉,仁贤之化”。这些话,不但点明孔子“欲居”之“九夷”就是朝鲜,而且说明孔子“欲居九夷”并非心血来潮,而是“有以也夫”的。
(《文汇报》5.8 宋志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