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这个词源于拉丁文“universitas”,是指教师与学生的联合体。这个联合体自发从四面八方聚集在一起谈经论道,催生了欧洲中世纪大学。作为中世纪第一所大学,博洛尼亚大学一直被誉为欧洲“大学之母”,她的产生就源自于一场经典阅读活动。
当时,一位叫格雷希恩的僧侣写了一部教会法律著作,这部著作吸引了欧洲大陆许多信徒前来“谈经论道”,于是形成了博洛尼亚大学的雏形。不仅博洛尼亚大学,法国的巴黎大学、英国的牛津大学、西班牙的萨拉曼卡大学莫不如此。从某种意义上讲,大学的诞生正是源自于经典阅读,通过经典阅读来“培训学生和保持学习和探究的传统”(查尔斯·霍默·哈斯金斯语)是大学的主业。
古今中外的大学皆重视经典阅读
英国著名教育家约翰·亨利·纽曼(John Henry Newman ,1801—1890)对此亦有深刻论述。他认为,大学“是一个传授普遍知识的地方”,“如果大学的目的是为了科学和哲学发现,我不明白为什么大学应该拥有学生;如果大学的目的是进行宗教训练,我不明白它为什么会成为文学和科学的殿堂。”
纽曼心目中的大学不止在于发展人的理智,其真正使命在于“培养良好的社会公民”并随之带来社会的和谐发展。要实现大学的这一理想,教师率先垂范,与学生和谐相处,同时启迪学生阅读经典,通过经典阅读的方式来研究人类一直关心的问题。
说到阅读经典,我们不得不提到美国芝加哥大学原校长赫钦斯(Robert M.Hutchins,1899—1977)。他秉承纽曼的自由教育思想,对当时盛行美国的实用主义提出批评,强调学生的心智训练,引进名著学习与阅读。他认为,现代大学只有发展通识教育或共同教育才符合大学之道,通识教育的内容必须是属于“永恒学习”的范畴,这种永恒性的研究,其精华首先体现在西方文明自古以来的历代经典著作。
因此,美国现代大学通识教育的基本内容就是要让大学生在进入专业研究以前,不分系科、专业全都应该首先研究“西方经典”或所谓“伟大著作”(Great Books)。迄今为止,美国大学均有给学生开列经典阅读书单,如芝加哥大学、哈佛大学、哥伦比亚大学等。
作为有着悠久科举文化的中国,阅读经典是古代书院教学的基本形式。进入近代以后,我国的大学也同样倡导经典阅读,无论是大学的校长或者知名的学者,都会向学生推荐阅读书目。比如,吴宓先生担任清华大学外文系主任时提出了办外文系的几项原则:“培养博雅之士;了解西洋文明之精神;熟读西方文学之名著,谙悉西方思想之潮流,因而在国内教授英、德、法各国语言文学,足以胜任愉快;创造今世之中国文学;汇通东西之精神思想,而互为介绍传布。”他本人为学生亲拟书单,其意图“为学生成为德才兼备之人必读一些好书”。
我国大学促阅读应在四个方面着力
对于阅读,大学应该率先垂范,并在以下四个方面着力:
第一,开设阅读通识课程。一门好课程不仅可以塑造一个人的心灵,甚至还可以塑造一个民族的性格。大学应以人文社会科学为重心,将经典阅读纳入人才培养整体规划,并伴以深度阅读经典的方式开设通识课程。
第二,完善阅读推进机制。不仅要在学校层面成立阅读推广领导小组,还应该进一步扩大视野,筹建阅读指导委员会,制定在校大学生必读书目。目前,由广东外语外贸大学校长仲伟合教授和我领衔教育部英语专业教学指导分委员会编制的《英语专业本科生阅读书目》即将在高等教育出版社推出,它将为我国英语专业本科生培养提供一种参考;同时我还在着手推动编制《湖南师范大学本科生阅读书目》,希望能够为培养高素质创新人才编制一份经典的阅读书目。
第三,加强图书资源建设。德国哲学家莱布尼茨把图书馆比作“人类灵魂的宝库”。可以说,图书馆就是经典阅读的起点。雅斯贝尔斯曾说:“图书馆中的独立阅读与研究、材料的收集和游历,应该从一开始就作为正式课堂教学工作的补充被提上议事日程。”大学应该将图书馆建设成为大学生精神家园、知识集散地和信息交流中心。
第四,营造良好阅读氛围。李克强总理在2015年《政府工作报告》中“倡导全民阅读,建设书香社会”。大学要成为书香社会的示范与引领,可出台专门的阅读促进条例,设立大学生阅读节,在公共场所配置阅读设备或者书报资料,有条件的还可以经营校园书吧、咖啡馆等,以喜闻乐见的形式全力推动经典阅读,特别要善于利用最先进的互联网技术来推广阅读。
(微信公号“新湖南”3.31 蒋洪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