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峰
旅行,本来是美好的事情,但是坐飞机往往会打破你原来的生活习惯,你得迁就飞机,而不是飞机迁就你。
飞机场离市区都很远,有时候还堵车。你随身携带轻巧的行李,排着悠长的队,进入机舱,找到自己的位置,塞好行李,坐下时,飞机什么时候飞,还不一定。有时候机舱门已经关了很久,但飞机仍然纹丝不动。一般来说,这时候你已经很疲惫,坐飞机有时候也是体力活。
到了天上,吃喝应该不太重要,国内的旅程,长不过三个多小时,短程,一个多小时。这么点时间,如果你本来就不饿,那么,也饿不到哪里去。
酒足饭饱之后,能到飞机上酣然大睡——要想实现,很难。真正实现了,幸福不幸福可不一定,要赶上倔强的气流,使劲颠你几下,你一肚子的酒食可能会玩了命似地想出来透透风。
在逼仄且密闭的空间里吃饭,需要收敛,也体现修养。左邻右舍都是陌生人,吃饭的动作各有千秋。有人大声地咳嗽,有小孩子喊叫与啼哭。总之,你不要把在飞机上吃饭当做一种享受,那是一次不算艰巨的任务,完成就好。
我们都是经济舱的常客,经济舱相当于火车的硬座车厢。经济舱供的餐,有时候你可以选择,空姐问:您要米饭还是面条?如果是北方人,就选面条,南方人,就选米饭——一盒面条,从做出来,辗转,颠簸,二次加热,到你面前的时候,还是面条吗?神散而形不散就相当不错了。米饭,也不要讲什么口感了。
头等舱吃的不一样。我仅坐过一次头等舱,不是主动坐的,也不是升舱,是被调剂的。我和一个小伙子坐在一起,我用眼角的余光打量他,不像跨国公司的高管,估计也是被调剂的。我俩坐在一起,品尝了本不属于我们这个阶层的食物,还喝了一杯红酒。说实话,内心很窃喜,动作很胆怯。如果是经常坐头等舱的人,则可以大大方方地请空姐再来一杯,可是我的目光始终盯着窗外的云朵;他也低头看杂志。整个旅程,我们没有任何语言的交流。
(《羊城晚报》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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