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底是农民还是医生?”71岁的村医路政文至今还在村卫生室坚守着。
“一旦退休,就只能和普通农民一样每月领六七十块钱的养老补助。”在四川省平武县平通镇牛飞村卫生室,路政文正在给两名老人量血压。
上世纪70年代,路政文在县卫校接受短期培训后成为了一名“赤脚医生”。当时,能够背起药箱行走乡间,几乎和参军当兵一样光荣。“地位不比村干部低,靠行医挣工分,每月还有几元钱的补助。”
1984年,随着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的实施,路政文的身份回到了“半农半医”。“一边从医,一边下地干活,一大家人要指着地里的产出过日子呢。”离开了村卫生室,路政文在家开办了诊所,那时还可以靠卖药挣钱,每年诊所的收入也是一笔不小的数字。
5年后,路政文劝儿子路安亮接班当村医,谁料儿子嫌村医执业风险大,去了镇上的畜牧兽医站当了兽医。当时这对路政文是个不小的打击,然而,却也让他日后倍感庆幸。2005年,《国务院关于推进兽医管理体制改革的若干意见》颁布实施。2009年,路安亮通过考试被纳入事业单位编制,有了和当村医的父亲不一样的“身份”,如今每月能领到2500元的工资。
2012年,关闭了自家的诊所,路政文再次回到村卫生室工作。村卫生室不靠卖药看病挣钱,主要为村民提供基本公共卫生服务和一般诊疗,路政文的收入主要依靠政府补助,一年有两万多元。
然而,路政文到此时依然是一个普通农民,那种和一般村民不一样的“身份”诉求愿望仍未实现。此时,一个“身份”的认定,对于68岁的路政文来说,除了心理慰藉,也意味着退休后生活能够有保障,不给子女添麻烦。
路政文18岁的外孙何小聪现在成都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针灸学院村医班就读,学满3年毕业后,何小聪将回到牛飞村卫生室工作,但那时他是作为乡镇卫生院聘用的工作人员在村卫生室执业,由乡镇卫生院发放工资,购买五险一金。
(《新华每日电讯》9.15 高皓亮 胡浩 董小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