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7日,上海市政府新闻办公室表示,闸北区静安区“撤二建一”的工作正在酝酿过程中。消息一出,各种调侃纷至沓来。《上海滩》中,丁力曾说“我有一个梦想”,就是把家从闸北搬到静安寺,如今看来终于要实现了!为何这次静安与闸北酝酿的“撤二建一”会引起诸多声音?这得从两个区的历史发展说起。
静安:因租界发展起来
静安区因区境内千年古刹静安寺得名。1843年上海开埠以前,包括今天静安区在内的租界区,都是荒凉的农田和坟墓。所以地方政府租给洋人压力也较小。当时的土地章程还有一条规定,允许华人到租界里去扫墓,不能干涉。
1860年代,因为战争关系,英国殖民主义者越出租界建筑了几条军用马路,其中静安寺路(今南京西路)、徐家汇路(今华山路)、极司非尔路(今万航渡路)和新闸路经过静安区境。此后,区境逐渐城市化。
1899年(光绪二十五年)公共租界扩展,静安寺以东地区被划入。1914年法租界扩展,长浜路(今延安中路)、徐家汇路以南地区被划入。至此,境地成为三界(公共租界占65%、法租界占10%、华界占25%)分治的局面,静安寺地区则是三界交会之处。1945年抗战胜利后,上海市政府将全市陆续分为30个行政区,区境分属静安、新成和江宁区,“静安”作为一个区的名字就是从此开始的。
在“一·二八”和“八·一三”两次淞沪战争中,因为很大部分属于公共租界,静安区境在战争中没有受到毁坏。由于环境与规划较好,安全有保障,所以居民中职员、商人、有较高收入者颇多,因此,在上海人眼里,被视为“上只角”。
闸北:从工业大本营沦为“棚户区”
闸北在得名和建置上都早于静安,但发展上要晚很多。
1900年(光绪二十六年),为抵御租界扩张,寓沪绅商创办地方自治机构闸北工程总局,区境进入快速发展时期,闸北亦成为比较特定的区片名称。
在闸北工程总局的规划下,闸北区境首先修筑了南接租界的北河南路(即今河南北路)、北抵靶子场(今虹口公园)和北四川路(今四川北路)尾端的宝山路,它成了闸北东部的南北干道。在西部今石门二路以北的苏州河上建造了一座“新大桥”,桥北辟南北走向的新大桥路。在新闸桥北边,也开辟一条马路即新闸桥路,后又在这三条路之间修筑了海昌路,南、北川虹路,宝兴路,由此构成了四通八达的道路交通网络。
1908年底,沪宁铁路全线通车,上海站就设在闸北区境(后称为上海东站)。后这条铁路向东延伸至宝山路、天目路附近,成为上海北站,现在变成了上海铁路博物馆。以后,尽管上海还设有南站、西站,但闸北一直是上海最大火车站北站所在地,为沟通上海与外地的陆路交通枢纽。
因地价低廉,水陆交通便捷,一些清政府官僚和民族资本家纷纷到闸北投资,争购地皮,建厂开店。商务印书馆、闸北水电公司、福新机制面粉厂、“亚洲第一的东方图书馆”等先后落成。至辛亥革命前后,闸北已形成了新兴的工商业区,人烟稠密,其繁华堪与租界相比。到20世纪20年代末闸北因民族工业的迅速发展,被誉为“华界工业大本营”,同时也成为华界近代文化中心之一。
但是,两次淞沪战争几乎摧毁了闸北三十年的建设成果,工商企业几乎全遭毁损,区境内大部分建筑物几成废墟,元气丧失殆尽,成为上海最穷苦之地。
丁力的梦和“静安情结”
新中国成立后,上海的行政区最多时达到了31个,其后分分合合,截止到目前,上海市辖区为16区1县。这次上海静安与闸北两区酝酿中的合并,之所以引起如此多的讨论和关注,主要还是来自于普遍认为的两个区“门不当户不对”。
追求更好的居住条件和生活品质是所有人的梦想,但是梦想着搬进静安寺的丁力所要求的并不止于此。丁力的梦想反映的是近代上海人的普遍心理。近代上海人,房子在哪里,是社会身份的重要标志。“地段”意味着面子,意味着在他们的文化体系里,根深蒂固的某种优越感。
(《东方早报》9.10 徐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