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人黄磊在和IS作战

    英籍华人黄磊，是一名在叙利亚战场抗击IS（伊斯兰国）近4个月的国际志愿者。近日他回到伦敦，向记者讲述了这几个月的所见所闻。

    唯一的华人

    今年3月，23岁的黄磊以去耶路撒冷旅行的名义瞒着父母只身一人赴叙利亚，加入库尔德民兵组织YPG。在当地抗击IS的所有国际志愿者中，他是唯一的华人。

    去叙利亚之前，黄磊自认为是一个“不关心国际动态的宅男”。转折发生在今年年初，他在一篇新闻中看到，在与IS的战斗中，一位女志愿者为了掩护大部队撤退，引爆了身上的炸弹，与几十名恐怖分子同归于尽。

    “这让我很有感触。我一个大男人，四肢健全，却坐在家里，对着电脑，什么都没做。我觉得做人吧，该出手时就得出手。”黄磊说。

    黄磊了解到YPG下属的一个“国际志愿军”组织正在招收外国人，便在网上与对方取得了联系。填完申请信息后，他和YPG约在伊拉克的第三大城市摩苏尔见面。黄磊最终在叙利亚东北部的哈塞克省停留了下来，那里已有部分地区落入IS之手。

    天天都有人想杀你

    上战场之前，黄磊接受了10天左右的军事培训，内容包括如何使用AK-47、手榴弹等。

    培训结束后，他和一群新兵被一辆大巴送往前线。刚下车，他们就遭到IS枪炮的洗礼。慌乱中，黄磊跟着大部队躲进附近的建筑物里。伴随着机关枪的“突突”声，他第一次见到了戴着黑色头套的恐怖分子。

    半小时后，武器的交火声逐渐远去，指挥官号召大家往前冲。黄磊抱着一杆AK-47跟了上去，距离敌方最近时只有200多米。他本想一发一发射击，但一紧张，扣了连发，一梭子子弹全部打了出去。

    他不确定是否有打中人。“当时很狼狈，什么都不知道。”黄磊回忆。类似的场景在之后的几个月里反复上演。慢慢地，他开始习以为常，“天天都被射击，天天都有人想杀你，必须要习惯”。

    3月份以来，黄磊共参加了7次大战役，小战役则难以统计。只有在小战役中证明自己的实力后，才会被派去参加大战役。大战役通常有几百人参加。

    战场上，死亡是难免的。黄磊曾亲眼看到自己的战友在不远的地方被流弹打中，整个人瞬间被炸飞。没有比目睹战友惨死在眼前更残酷的事情了。黄磊的战友埃阿斯中弹被送上救护车时，还用一口不流利的英语说“微笑”，大家都以为他没事的，但他最终还是死掉了，死于失血过多。“当时对我的冲击非常大。很多人不是因为枪伤而死，而是因为没有医疗兵帮他们止血。”

    很久没吃过肉了

    不同于政府军，YPG的后勤全部靠当地人支援，时有时无，时好时坏。

    为了与普通民众及IS区分开，他们统一发放的志愿军服装是深绿色，在沙漠地带非常显眼，不利于作战，而且质量很不好，“衣服非常容易破，鞋子完全不透气，袜子很厚”。武器装备也严重不足。他们没有防弹衣和头盔，每人只发了一杆AK-47和4个弹夹。

    食物以大饼为主，午饭时不时才有。战事紧张时，冻得硬邦邦的大饼是他们一连数天的主食。“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肉了”是挂在黄磊嘴边的一句话。

    从今年5月开始，黄磊不时在自己的中文微博上发布自己在叙利亚的动态，“让更多人知道这里的情况”。黄磊准备回中国一趟。看到他要回中国的消息，很多人给他留言，说请他吃饭或是喝酒。休整的这段日子，黄磊准备把自己抗击IS的经历写成书。他说：“写完之后就是我回叙利亚继续作战的时候。”

    （《博客天下》2015年第15期 赵良美）